飛機在天色半明不暗的情形下,降落在馬士達維格。
那是格陵蘭東岸的一個有人聚居的地方,可以算是一個市鎮。
在我們離開飛機之前,達寶已示意我打開包裡,我和他都穿上厚厚的禦寒衣服,離開了飛機,達寶道:“我們休息一下,繼續航程!”
我沒有異議,和他一起下了飛機,走向機場的建築物,我看到機場的工作人員正在忙着替飛機加油。
一下機,冷空氣撲面而來,雖然可以令人精神一振,但是刺骨的寒冷也随之襲來。
我翻起了有着厚厚毛皮的大衣領,遮住了雙頰。
休息了約莫一小時,我們又登上了飛機,天色一直半明不暗,太陽在地平線之上浮着,不肯沉下去,天地之間充滿了一種難以形容的神秘氣氛,再加上我所面對的事,又是如此之不可思議,我心頭有一種重壓,令得我完全不想說話。
仍然由達寶駕機,飛機向東北方向飛去,一些建築物很快看不見了,極目望去,不是冰就是雪。
雪看來比較平靜,就是潔白的一片,皚皚閃着靜默的光輝,但是自冰塊上反映出來的光輝,卻是絢麗的、流動的,像是每一塊在發光的冰塊,都是有生命的怪物!
由于不可能憑天色來判斷時間,所以我不斷留意着儀闆上的時計,在二小時之後,看到太陽已經開始漸漸升高。
飛機也降低了高度,向下望去,延綿不斷的冰雪,變得極其刺眼。
達寶轉過頭來,向我示意戴上雪鏡,我依他的提議,透過深灰色的鏡片,刺目的炫光消失,看出去的景物,簡直像是在夢幻中所見一樣奇妙。
達寶道:“我們快到了,為了不破壞現場的情形,飛機會在較遠處停下,我們可以利用機動雪橇去到現場!”
我道:“我沒有意見,一切聽你的安排就是。
”
達寶專心駕駛,不多久,飛機就降落,我留意到,在降落的雪地上,有許多飛機降落過的痕迹,也有不少雜亂無章的雪痕。
事實上,在這樣的積雪平原上,幾乎任何在陸地上的活動,都難免留下痕迹。
飛機降落之後,達寶自機尾部分,扯出了機動雪橇,發動引擎。
我和他登上了雪橇,達寶利用雪橇上的儀器,校正了方向,雪橇向前飛駛而出,在雪地上留下了兩條極長的痕迹,積雪向四下飛濺,但氣溫實在太低,臉上的感覺早已麻木了,雪團打在臉上,也渾然不覺。
雪橇行進了約七百多公尺,我已經看到了梅耶和齊賓兩人的屍體。
他們兩人,就像我曾經看到過的照片一樣,伏在一塊巨大的冰塊之上,冰塊上的積雪不是很多,有着十分雜亂的痕迹。
我一看到那些痕迹,立時向達寶望了一眼。
達寶也立時明白了我的意思:“這些痕迹,一半是那個發現屍體的日本探險隊留下來的,另一半,是我上次帶人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