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番分析,認為對于恐怖分子來說這并不算困難,無外乎就是放大炸藥的破壞倍數嘛。
看來黑框眼睛所雇傭的就是這樣一枚炸彈!
不過,這種流動在人體血液中的物質在原子射線機必将纖毫畢見!
那惡毒的眼神再一次發射出來,這次我看清了,它是從一個眉宇間流露着憤世嫉俗的男子眼中發出的。
這太合乎邏輯了,黑框眼鏡所找的敢死隊員必定是如此模樣。
先下手為強,我必須實施自救。
我想起來了,那名男子剛才從出租車上下來時我就注意過他,現在回想起來,透過車窗所看到的那名車内男子正是黑框眼鏡。
炸藥就在他身上!
我失聲驚叫,機組保安人員頓時警覺地盯視住我。
為了逃避檢查,我顧不得多想,當衆把這個消息舉報給他們。
保安人員的注意力果然轉移到了那個家夥身上,而他的态度果然也是暴跳如雷,不過還沒跳起來就被保安人員按住了。
他肯定吞服了液體炸藥!我聲色俱厲,心中卻不禁沾沾自喜。
如果我沒有呢?他矢口否認,并竭力狡辯。
我還說你有呢。
為什麼不先查你?
我可以肯定炸藥在你身上!我十分肯定。
為了加強這一指責的說服力,我亮出了一張特别調查局的證件。
我有一百多種人類證件。
特别調查局的證件的确起了作用,保安人員盯視那人的目光已經是不容商量的了。
直盯得他像一灘泥一樣癱軟下去,保安人員趁勢做了檢查。
好吧,那就先搜我。
他的口氣一下緩和了下來。
要是搜不着可就要搜你了。
如果不在你身上就搜我。
我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他冷冷的盯視下感到一陣發冷。
不錯,其實他已經把話說死,目的就是為了滿足對我的搜查而使我無話可說。
我害怕起來,要是炸彈沒不在他體内呢?
不過話說回來,這會兒誰心理素質強誰就能取勝。
保安人員的行動迅速利落,頗有效率。
他一臉平靜,隻有我冷汗淋漓。
照射很快結束,他體内沒有炸藥!
那灘泥又像水泥一樣逐漸凝固堅挺起來,自信又彈回到了臉上。
他的眼裡帶着快意的微笑,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蓦然清醒了過來,知道自己掉進了人家的圈套。
該檢查你了。
他說。
該檢查這個人了。
他對保安人員說。
從他嘴角的一絲微笑中我終于如夢方醒,恍然大悟。
他們的真正目的就是要讓我赤身裸體地暴露在原子射線機下。
所有的面孔開始轉向我,随着我背上的冷汗轉移到了面孔,他們目光裡的迷惑便改寫成了懷疑。
我是外交官,本來有外交豁免權,可他們卻把我逼到自覺受檢的地步。
檢查一下也無妨,他們和藹地說,哪怕隻是為了公正。
我沒有反抗,但我在退卻;我在退卻當中思考。
你們是在逼我,我想,我體内雖然沒有液體炸藥,但我卻有足夠的能力殺死所有乘員,然後孤身駕機潛逃,繼續我的調查員生涯。
但是,我能夠忍心這樣做嗎?
然而,我的身份也絕對不能暴露,我們的秘密比我們的生命更加重要。
保安人員在逼近,我在退卻。
我在退卻中思考。
因此我便隻剩下一種方式可供選擇了——有誰從飛機上掉下來過嗎?那麼就來體驗吧!
我想大多數乘客将來都會津津樂道于這段故事的描述,可實際上他們什麼也沒有看清。
真實的印象隻能有兩個:一個是艙窗如雪崩般突然爆裂;一個是原在艙内的我已于轉瞬之間如疾風般沖出窗外無影無蹤。
當然,人體的力量撞碎機艙厚窗的幾率自然很小,事實上在我身體接觸玻璃之前的那一刹那已用激光束擊穿了玻璃。
這在他們看來一定會感到十分蹊跷。
好在力拔山兮的大力士在地球上尚未消失。
此舉雖然令人震驚,但還并不足以暴露我的真實身份。
在我落地的那一瞬間,我身上的自燃裝置将把我燒成灰燼。
其實黑框眼睛也挺聰明挺可愛的——假如他沒有對我發生懷疑的話。
再見了,我所熱愛的地球他鄉!
再見了,我所熱愛的人類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