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洛貝爾和他的小支隊已經走了9天了,什麼事件放慢了他們的行程呢?是否有強盜或動物橫在他們面前或不可逾越的障礙?他們為什麼耽擱?是否就當由此推斷佐恩和艾默裡已經徹底停止了前進?難道不能認為他們已經最終無望了?
被監禁在斯科爾澤夫山上防禦工事中的天文學家們懷着擔心、憂慮,經受着希望與失望的交替。
他們的同事、朋友已經離開9天了。
有5天中,最多在7天中,他們就應該到達目的地了。
他們是積極、勇敢、被科學英雄主義鼓舞着的人,偉大事業的成功取決于他們能否出現在沃爾吉利亞山上,他們知道這一點,不會有絲毫的疏忽,耽擱不能歸咎于他們。
因此,如果在他們離開9天後,标志燈依然沒有在沃爾吉利亞山頂亮起來,那是因為他們已經死了或者成了遊牧部落的俘虜?
這就是形成于埃弗雷特上校及其同事頭腦中的令人氣餒的想法,令人痛苦的假設。
他們是多麼焦急地等待着太陽消失在地平線上,以便能夠開始夜晚的觀測!他們為此投入了多少的細心啊!他們全部的希望都維系在這應該能夠抓住遠方亮光的目鏡上!他們全部的生命都集中在一個鏡片的窄窄鏡頭中!3月3日這天,他們遊走在斯科爾澤夫的山坡上,彼此幾乎不說一句話,一個唯一的念頭支配着他們。
他們感到痛苦,從來沒有這樣痛苦過。
沒有,無論是沙漠的酷熱,在熱帶陽光下的跋涉,還是幹渴的折磨,都沒有将他們壓彎到這種程度!
這一天,最後幾片食蟻獸的肉被吞下去了,防禦工事中的守衛隊落魄到了隻能靠從蟻袕中取得的食物充饑的地步。
夜晚來到了,一個沒有月光、平靜深沉、尤其适宜觀測的夜晚……但是,沒有一絲亮光顯示出沃爾吉利亞的頂點。
直到朝陽出現,互相替換的埃弗雷特上校和斯特呂克斯還在監視着地平線,什麼都沒有出現,陽光很快使任何觀測都不可能了!
至于山下的土著人,沒有什麼可擔心的。
馬可羅羅人似乎決心以饑餓征服被圍困者。
事實上,他們必定會成功。
3月4日這天,饑餓重新折磨着斯科爾澤夫的囚犯,可憐的歐洲人,隻能靠嚼着生長在山坡上岩石間葛蘭的鱗狀莖來減輕焦慮。
囚犯!不!埃弗雷特上校及其同伴們不是囚犯!汽船一直泊放在小灣中,能夠随意地載着他們,從湖面駛向一片肥沃的田野,那裡既不缺野物,也不缺水果,還不缺豆科植物!好多次他們都在争論着這樣的問題:是否應該派布希曼人到北岸為守衛隊打點獵物回來。
但是,除了這一行動會被土著人發現之外,汽船也會有危險,因此,在馬可羅羅人其他部落攻打恩加米湖北岸時,全體的安全也會面臨着危險。
這個建議于是被否決了。
大家要麼一起逃走要麼呆在一起,至于在完成大地測量實驗之前放棄斯科爾澤夫山,那更是不能考慮的。
隻要所有成功的機會沒有枯竭,他們就應該等待,這是個耐心問題,他們會有耐心的!
這一天,埃弗雷特上校對聚集在周圍的同伴們說道:“當阿拉果、比奧和羅德裡戈決定把經線測量從敦刻爾克延長到伊維薩島時,他們幾乎處在與我們現在相同的境地。
當時需要用一個邊長超過120英裡的三角形把海島與西班牙海岸連接起來。
天文學家羅德裡戈就呆在島上的山中,在那裡燃着長明燈,而其他的法國科學家們就生活在100多英裡之外,拉帕爾馬沙漠中的帳篷裡。
在60個夜晚中,阿拉果和比奧期待着他們要測定其方向的标志燈的出現!他們最終失望了,決定放棄觀測,這時,就在第61天晚上,一個隻有在靜止不動時才不緻與一個16等星混淆的亮點出現在物鏡視野中。
61天的等待啊!先生們,法國天文學家為一個重要科學利益所做到的,英國和俄國天文學家能做不到嗎?”
全體科學家的回答是一聲肯定的歡呼,但是他們本應該這樣回答埃弗雷特上校:無論是比奧還是阿拉果,他們在拉帕爾馬沙漠長期逗留期間,都沒有遭饑餓的煎熬!
這天白天,駐紮在斯科爾澤夫山腳下的馬可羅羅人顯得異常蚤動不安,這樣的來來往往不會不引起布希曼人的擔心,那麼夜晚來臨時,他們是想向山上重新發起進攻呢?還是準備撤掉營房?莫庫姆注意地觀察過之後,認為從這種蚤動中看出了敵意。
馬可羅羅人在準備武器,來這裡與他們相聚的婦女和兒童則離開營地,在幾個向導的帶領下,沿着恩加米湖附近地區返回東部地區。
圍攻者們可能打算在從他們的首都馬可多方向最終撤走之前,最後一次試着攻下堡壘。
布希曼人把觀察結果傳達給埃弗雷特上校。
他們決定在夜間實行更嚴密的監視,把所有武器都置于待發狀态,圍攻者人數衆多,沒有什麼能阻止他們以數百之衆撲向斯科爾澤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