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下外套,用那木杆杆兒支着,再把帽子戴在上面,做成了一個像模像樣的假人。
他把這假人戳在他呆的地方,露出帽子和兩個袖管,然後,出溜到奧克塔夫身邊,湊近他的耳朵悄聲說:
“你從這兒要弄他們,從你這兒,再從我那兒輪翻地朝着那扇窗戶射擊!我則去抄他們的後路!”
于是,馬塞爾留下奧克塔夫獨自射擊,自己則悄悄地鑽進圍着公牛塔的那片樹叢中去。
一刻鐘過去了,雙方互射了二十來發子彈,但都未命中。
馬塞爾的外套和帽子可是被打得滿是窟窿,隻是他本人卻皮毛未損。
至于對面一樓的百葉扇,卻是已被奧克塔夫打得粉碎。
突然,槍聲停止,奧克塔夫清晰地聽見一聲悶聲悶氣的喊叫:
“快來呀!……我抓住他了!……”
奧克塔夫沖了出去,毫無掩護地撲向圓形路口,跳上窗戶,前後不到半分鐘的時間。
他随即跳進窗戶,落在屋裡。
馬塞爾和西吉梅像兩條蛇似的在地毯上緊緊纏在一起,打得難解難分。
巨人根本沒有想到對手會突然打開屋門,沖了上來,使得他沒能來得及舉槍射擊。
但是,他力大無窮,是個可怕的對手,盡管被壓在底下,但仍沒喪失轉敗為勝的希望。
而馬塞爾則使出渾身解數,既勇猛又靈巧。
要不是奧克塔夫及時趕到,這兩人必然有一個得死,方能結束搏鬥。
西吉梅被抓住雙臂,解除了武裝,被捆了個結結實實,動彈不得。
“還有一個呢?”奧克塔夫問。
馬塞爾指了指房間頂頭的一隻沙發,上面躺着渾身是血的阿爾米尼尤斯。
“他是不是中了一彈?”奧克塔夫問。
“是的,”馬塞爾回答。
然後,他走近阿爾米尼尤斯。
“死了!”他說。
“毫無疑問,他罪有應得!”奧克塔夫高聲說道。
“我們成了這兒的主人了!”馬塞爾說,“我們來把這兒好好地查看一下。
先從舒爾茨先生的辦公室查起!”
兩個人從剛進行完最後決戰的候見廳出來,穿過一間間屋子,來到鋼鐵大王的“聖地”。
奧克塔夫對這間金碧輝煌的辦公室贊歎不已。
馬塞爾微笑着看着奧克塔夫,然後打開擋在自己面前的一扇扇門,一直走到綠底金飾的那間客廳。
他原以為會在這兒發現點新的東西,但是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是如此怪異,這是他沒有料到的。
仿佛紐約或巴黎的郵政總局突然遭劫,所有的東西都被胡亂地扔在這間客廳裡。
寫字台上,家具上,地毯上,到處扔的是未被拆封的信件和郵包,積得都能埋進人的半條腿了。
舒爾茨先生在金融、工業和個人方面的所有信件逐日地送到花園外面的信箱中,由忠實的阿爾米尼尤斯和西吉梅每天送到主人的辦公室來,全都堆放在這裡了。
在寄給舒爾茨先生的這一大堆的無言的信件中,包藏着多少的問題、痛苦、焦急的等待、破産和眼淚啊!同時,毫無疑問,也包藏着多少成百上千萬的證券、支票、彙票和各種各樣的期票啊!……這一切全都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雖然那些信封是那麼地薄,但是,就因為那隻唯一有權拆封的手不在,所以誰也不敢碰它們一下。
“現在,我們得去找通向實驗室的那道暗門!”馬塞爾說。
于是,他開始搬開書架上的所有書籍。
但他白忙乎了,沒有能夠發現以前有一天他同舒爾茨先生一起穿過的那條暗道。
他又把所有的壁闆一塊一塊地推了推,但仍然未能有所發現,然後,他從壁爐裡拿了一根鐵棍,再把壁闆全都揭了下來,還是無濟于事!他再敲敲牆壁,希望聽到有空空的聲音,但仍舊希望落空!他很快便明白了,舒爾茨先生因實驗室的暗道的門已被外人知曉,很不放心,幹脆把它堵死了。
但是,舒爾茨肯定是不得不又開了另一個入口。
“在哪兒呢?……”馬塞爾在琢磨,“隻能是在這兒,因為阿爾米尼尤斯和西吉梅把信件都送到這兒來了!因此,我逃走之後,舒爾茨先生仍舊住在這個屋子裡!我很了解他的習慣,所以很清楚他在把原先的暗道門堵上的同時,一定是在近處另開了一個不為人知的入口!……地毯下面會不會有個暗門呢?”
地毯上沒有任何割裂的痕迹。
但他仍舊把釘子起掉,把地毯卷起來。
他把每一塊地闆都逐一地進行了檢查,沒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誰告訴你入口就在這間屋子裡?”奧克塔夫問道。
“我腦子裡就是這麼認定的!”馬塞爾回答道。
“那我隻有再檢查一下天花闆了,”奧克塔夫說着便登上一把椅子。
他打算抓住枝形吊燈,用槍把兒敲敲吊燈中央的大花盤。
但是,奧克塔夫剛用雙手抓住鍍金的枝形大燈台,隻見手裡的吊燈往下垂了,令他大驚失色。
天花闆也垂下來,露出一個大洞,一架鋼質輕巧的梯子從洞中自動落下,垂及地面。
那梯子像是在請你上去似的。
“好了,我們成功了!”馬塞爾平靜地說道,然後,便立刻爬到梯子上,他的同伴緊跟在他身後,也登上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