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人天生的無憂無慮,以及對無意義生活的厭倦,使他對未來的威脅麻木不仁。
以前,他是一個受人崇拜的婦女的丈夫,一個迷人少女的父親,他認為在一次可怕的事件中,别人搶走了他所愛的兩個對象!從此,他不與任何人來往,他聽憑自己對愛情冷漠的生活随事件而去。
因此,當堂維加爾接觸到馬丁-帕茲,感到他的心在突突地跳時,他認為自己的心已經死了。
這種熱情的本質又死灰複燃;印第安人自豪的儀表竟與西班牙騎士貴族吻合;堂維加爾後來讨厭西班牙的貴族,不再信任他們,厭惡那些想盡力擴張的自私自利的混血兒,他的願望是把這個家族恢複到當初的地位,即與皮紮爾的士兵激烈地争奪美洲土地時期的地位。
侯爵從新聞獲悉,在利馬,人們以為這印第安人已死了;看到他眷戀上一個比死亡更糟糕的猶太少女,西班牙人決定加倍地拯救他的客人,讓薩米埃爾與安德烈-塞爾塔結婚。
當馬丁-帕茲感到心裡無限悲痛時,堂維加爾則回避舊事,和這個印第安青年談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然而,有一天,西班牙人為一些暗中的躁心事而苦悶,他對馬丁-帕茲說:
“我的朋友,為什麼你那本性的高尚被一種庸俗的感情所否定呢?難道你不認為這個勇敢的曼戈-卡巴克是祖先,他的愛國主義已列入英雄的行列?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應該扮演這樣的好角色,他不聽憑自已被可卑的情感打倒!那麼,你不想再争取你的獨立嗎?”
“我們幹,大人,”印第安人說;“我的兄弟們成群地起來的日子可能不遠了。
”
“我理解你;你對我談過你的兄弟們在大山裡準備的這場秘密的戰鬥;一個信号,他們就會手持武器來到城裡……他們将被打敗,就像以往一直如此那樣!這樣,你們最終看到,你們有多少利益都喪失在以秘魯為舞台的革命中,而既不是為印第安人的利益,也不是為西班牙人的利益,隻為混血兒利益的革命,将使秘魯喪失殆盡。
”
“我們會拯救秘魯,我們!”馬丁-帕茲喊道。
“是的,假如你們知道你們的作用,你們會拯救秘魯!聽我說,帕茲,我越來越把你當兒子愛!……提起秘魯我就痛苦,可是,我們這些西班牙人,一個強大家族堕落的子孫,我們再也沒有起碼的力量重振并統治一個國家。
因此,應該由你們打敗企圖把一切歐洲移民趕走的、不幸的美國化……是的,記住這一點!隻有歐洲僑民能夠拯救古老的秘魯帝國。
而不是企圖消滅一切社會等級的内戰,除了唯一的戰争:坦率地把手伸向這個舊大陸的勞動人民!”
“大人,印第安人始終把外國人看作敵人,他們永遠不允許誰不受懲罰地呼吸他們山區的空氣。
我對他們實施的這種統治,直到我不再詛咒壓迫他們的人死——不管他們是誰——那一天才失效!況且,現在我是什麼?”馬丁-帕茲極悲傷地補充道,“一個在利馬大街上不能活三個小時的逃犯!”
“帕茲,我應該決定不返回利馬……”
“唉!我能答應您什麼,堂維加爾?我不按我的心說,我可能考慮一個僞誓并發誓。
”
堂維加爾啞口無言……印第安青年的情欲與日俱增;侯爵害怕看到他——一個被确實認為已死的人——在利馬又露頭……他衷心地,并願盡一切努力,讓猶太姑娘早日成婚!
為了親自證實事态,他大清早就離開了喬裡約斯,返回城裡,并得知安德烈-塞爾塔的傷已好,并已下地。
他不久的婚事,成了所有人談論的話題。
堂維加爾想認識讓馬丁-帕茲失眠的這個少女。
将近晚上時,他來到馬約爾廣場。
那兒的人總是那麼擁擠。
他在那兒碰到了若阿希姆-德-卡馬輪神父——聽他忏悔的神父,他的老朋友;他把帕茲得到新生的事告訴了神父。
知道馬丁-帕茲還活着。
好心的神父是多麼的驚訝啊!……他答應堂維加爾,他也關心這個印第安青年,并讓人向侯爵傳達他感興趣的消息。
突然,堂維加爾的目光落到一個身穿黑鬥篷的、坐在敞篷馬車裡的少女身上。
“這個漂亮的人是誰啊?”他問神父。
“這就是安德烈-塞爾塔的未婚妻,猶太人薩米埃爾的女兒。
”
“是她!猶太人的女兒!”
侯爵幾乎抑制不住自己的驚訝,緊握住若阿希姆的手,沉思着返回去喬裡約斯的路。
他剛認出來,薩拉這個所謂的猶太姑娘,就是他所見過的、在聖-安娜教堂,帶着基督教徒的虔誠祈禱的那個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