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伯特先生!”
“我在這兒,弗萊普總管!”少年人一邊回應着,一邊從高高的綠草樹葉中露出他那像芍藥花一樣的紅撲撲的臉龐。
弗萊普繼續仔細地觀察着四周的環境和地形。
河的右岸,地勢平坦,有的地方十分潮濕,好像是片沼澤地。
讓人感到似乎在地下有個縱橫交錯的水網,水流從地脈的斷裂縫處流出,涓涓注入河水之中。
有時在森林裡,會突然潺潺流出一條真正的小溪擋在兩個探險者面前,但是他們很容易地就趟了過去。
河的對手地勢崎岖不平,河谷被勾勒得更加清晰,長滿樹木的斜坡像梯田一樣層層疊疊陡然升高,好似一面綠色的屏風擋住了人們的視線。
在這樣陡峭的河岸邊行走肯定是很困難的。
在河岸邊有許多樹木奇形怪狀,彎彎的枝幹幾乎都垂到了河面上,好像隻有神秘的蒼天之功才能使它們保持平衡。
無可争辯地說,這是一片人迹未到過的處女林。
弗萊普在這裡隻看到了動物的足迹,任何地方都沒見到鋤頭和斧子的痕迹,任何地方也沒留下燒火的灰燼。
這種發現令海員十分滿意,因為在這個有食人肉的野人出沒的太平洋海域裡出現的陸地上,他可不願意見到人的蹤影。
弗萊普和羅伯特一直向前走着,但步伐很慢。
一小時後,他們在樹林中穿越了大約一海裡。
他們總是沿河岸行走,這是他們在這迷宮般的樹林中可以順利返回的最佳路線。
他們經常停下來,察看一下動物留下的足迹。
周遊過世界的弗萊普去過冰天雪地的國度,到過酷熱難耐的地區,他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在這片大森林裡,他盼着能找到一些他所熟知的果子,但是直到現在他的搜尋仍是枉然,兩人還是四手空空。
因為這個森林裡的樹木,大多屬于針葉球果樹木。
這種樹在全球各地都能見到,從北部溫帶地區到熱帶地區分布廣泛。
一個自然學家,在喜馬拉雅地區,更經常見到這種樹木。
這種樹散發出一種沁人心脾的芳香。
在這些針葉樹中還長着一片海松樹,它高大的樹冠像巨傘一樣伸展開來。
腳下的草地上鋪滿了幹枝、枯葉,走在上面像炮竹一樣發出劈啪聲。
幾隻鳥在樹枝上鳴叫着,飛舞着,但它們都極善于逃命,很難捉到。
羅伯特看到一隻鳥飛過一片濕地,它長着長長的尖嘴,從解剖學角度講很像是隻翠鳥。
它的特點是羽毛短硬,閃着灰色的金屬光澤。
羅伯特和弗萊普都很想捉住這隻鳥,一個是想把它帶給他的兄弟們,一個是想把它當成食品吃掉,但是他倆誰也無法靠近這隻鳥。
“是隻什麼鳥啊?”羅伯特問。
“這種鳥,羅伯特先生,”海員回答道,“我似乎覺得在南美洲見到過這種鳥,當地人叫它啄木鳥。
”
“要能把它養在鳥籠裡該多好啊!”男孩叫道。
“放在炖鍋裡更好!”弗萊普反駁道。
可是這塊“烤肉”,一點想被逮住的意思也沒有。
“随它去吧,”羅伯特說,然後指着一群從樹葉上掠過的小鳥叫道,“看啊,還有别的呢!多漂亮的羽毛啊!多長的尾巴呀!它們的體積和羽毛的顔色可以和蜂鳥相媲美!”
确實,男孩指着的鳥,外表有點笨拙,當它們飛着從樹枝中穿過時,它們長得不結實的羽毛被刮掉了許多,羽毛飄落在地上像纖細的絨毛,弗萊普拾起一片羽毛察看着。
“這些小鳥能吃嗎?”少年人問道。
“能吃,我的先生,”海員說,“這種小鳥太難得了,它的肉嫩極了。
當然啦,我還是情願要一隻珍珠雞,或者一隻公雞。
但是說到底,如果能有幾十隻這種可愛的小飛禽,我們就可以做一盤很拿得出手的菜啦!”
“這是……”
“是咕鹕鳥,”弗萊普答道。
“我在墨西哥時,曾抓住過成百上千隻這種小鳥。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它們是很容易靠近的,也很容易用棍子打中的。
”
“好啊!”羅伯特說着就撲了過去。
“别這麼猛,沒耐心的先生,”海員說。
“如果你要總是這麼急躁,你将永遠不會成為一個老練的獵手。
”
“噢,我要有隻槍該多好!”羅伯特說。
“用槍和用棍子一樣,需要運用智慧。
如果已經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内,不管是開槍還是用棍子打,都不要猶豫,但是要保持冷靜。
好,學着點兒,看我怎麼做。
讓我們盡量給克利夫頓夫人帶一盤咕鹕回去。
”
弗萊普和羅伯特在草叢中蹑手蹑腳、慢慢地走着。
他們來到一棵大樹前,看到在大樹的一些較低的樹枝上,停滿了小小的咕鹕。
它們正伺機捕食從它們眼前經過的小蟲子,兩個獵人慢慢靠近小鳥,他們已經可以清楚地看到,小鳥們用它們纖細的小腳爪牢牢地抓攀住粗細對它們合适的樹枝。
它們的腿上長滿了厚厚的絨毛幾乎要蓋注它們的腳爪了。
兩個獵人進入該采取行動的距離了,羅伯特發誓要來個漂亮的一擊,他壓制着自己急不可待的心情,但令他大失所望的是,他和他的棍子,一個是太矮,一個是太短,他們根本就夠不着那些靜悄悄的,凝立枝梢的小鳥。
弗萊普給他做了個手勢,讓他躲進高高的野草裡。
他自己猛地一躍而起,掄起棍子,沖着一片咕鹕,急風暴雨般地橫掃過去。
面對這種襲擊,小鳥們被驚呆了、吓傻了,聯想都沒想到要逃命便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