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法在北邊海岸上岸。
弗萊普和馬克一前一後向南走着,一路上,他們都無話可說。
海員滿腦子考慮的隻有一件事,就是怎樣解決火的問題。
一邊走着,他們腳下不時地踩碎許多空貝殼,發出一陣陣的咯喳聲。
在漲潮時被海水淹沒的平坦的岩石下,肯定還藏着無數的海螺,這也是非常鮮美的海味,可惜必須煮熟才好吃。
他們還碰到一隻大海龜,龜背是淡綠色的,非常好看。
要在過去一定會令他們非常興奮。
弗萊普先看到了這隻爬行動物,它正在岩石間穿行,向着大海爬去。
“幫我一下,馬克先生。
”他叫道。
“多漂亮的動物呀,可是怎麼才能抓住它呢?”男孩問道。
“太容易了,”弗萊普回答,“隻要把它翻過來,肚皮朝天就行了。
用棍子,像我這樣。
”
海龜已經預感到即将降臨的危險,立刻團縮起來,既看不到它的頭,也看不到它的爪子了。
弗萊普和馬克把棍子插入海龜身體下,兩人一齊用力,把它翻了個肚皮朝天。
海龜有一米來長,足有二百公斤重。
爬行動物被翻過來後,可以稍微看到一點它的偏平的小頭,它身體大部分都藏在了拱形甲殼中。
“現在,我們,”馬克問弗萊普,“該如何處理這隻爬行動物呢?”
“怎麼處理它,我年輕的先生,我也不知道!如果我們有火的話,可以把它做成美味。
這是食草動物,它吃海灘上的大葉藻。
它的肉非常鮮嫩,有一種草香味。
有名的烏龜粥就是用它的肉做的。
”如果不是在受了緻命打擊後,處在目前的困境中,弗萊普說話時貪吃而幽默的語調會引人發笑的。
他看着海龜時的眼神,他說話時過分露出的白牙,和他恬着嘴唇似乎已經品嘗到美味的樣子,既可笑,又讓人同情。
馬克聽着同伴的話,心裡非常明白其中的含意,他又想起了那個暴風雨的夜晚,那讓他永遠不能饒恕自己的可怕的一幕。
“走吧,”弗萊普跺跺腳說,“我們在這沒什麼可幹的了,走吧!”
“那,這個海龜怎麼辦?”馬克問。
“真的,”弗萊普說,“我們無法吃它,這不是它的錯,不該讓它這樣白白的死去,這太殘忍了。
來,伸出棍子,把它翻過去。
”
爬行動物又被翻了過來,弗萊普和馬克走開了幾步。
海龜開始時還一動不動,後來聽不到腳步聲了它便露出了腦袋,大眼睛咕噜噜地轉了轉,向四周看了一下,像棍子似的偏平的四肢從殼中伸出,慢吞吞的,但極用力地,向大海邊“奔馳”而去,很快就消失在海浪之中。
“一路平安!海龜先生,”弗萊普喊着,他的聲調既可憐又富有喜劇色彩。
“你可以向朋友們吹牛說你是個有運氣的家夥了。
”
弗萊普和馬克又接着趕路了,他們很快到了馬克發現牡蛎的地方,這裡有一片比較平坦的岩石連續不斷。
弗萊普認為這裡到處是岩礁,但是,采集牡蛎并不困難。
岩石下的牡蛎成千上萬,它們的個頭不大,但肉味鮮美。
弗萊普和馬克找了幾個貝殼半開的牡蛎先品嘗了一下。
他們感到味道之好簡直可以和康卡爾地區産的上等牡蛎相媲美了。
“等到海上風平浪靜的時候,”弗萊普說,“風是從陸上吹過來時,我就駕着咱們的小船繞過暗礁、把船停到離牡蛎岩床隻有一鍊的地方,然後我們采它一船牡蛎,把它們養在懸崖下的海水裡,這樣,我們就可以随時享用了。
”
這天馬克和弗萊普,迅速地采摘了幾十隻牡蛎,四十五分鐘後,他們帶着牡蛎順利地返回了岩洞。
牡蛎理所當然地受到了歡迎,它立刻成了當天晚餐的主食。
要想撬開這些牡蛎的殼卻成了難事,因為隻有弗萊普的一把刀可以使用。
如果還有竈火的話,隻需将牡蛎放在炭火上烤一下,它們自己就會張開貝殼。
現實,使小團體成員随時都感到沒有火的日子是多麼難熬。
弗萊普用他的刀一個個地撬着牡蛎殼,孩子們圍在他身邊關注地看着他。
當撬第八隻牡蛎時,弗萊普沒能把刀插到兩片貝殼相連的縫隙中,于是,隻聽到啪的一聲,刀片從中間折斷了,一段掉到了桌子上。
“混蛋,真倒黴!”弗萊普再也無法抑制心中的怒火跳了起來,大罵道。
火熄了,刀子也斷了,局勢更加惡化了。
将來日子會變成什麼樣呢?弗萊普如此尊敬和熱愛這一家人,他甚至願意為他們獻出自己的生命和靈魂。
現在他真不知道他們的日子将怎麼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