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
馬克就這樣坐在岩石上胡思亂想着。
他一會怕謊話說得過了頭,一會又怕說得不夠圓滿。
這時月亮已經爬過了最高點。
漸漸又開始落下,東邊又露出的微弱的白光,太陽快要出來了。
在這個海拔高度較低的地方這時很快天就要亮了。
馬克坐在石頭上,正沉浸在想象中,當他擡起頭來時,突然發現母親正站在他的面前。
“你沒睡覺嗎?我的孩子?”克利夫頓太太問道。
“沒有,母親,”馬克回答着站起身來。
“當弗萊普不在時我不能睡覺,我的任務是照看你們大家。
”
“親愛的孩子,我親愛的,”克利夫頓太太說着抓住了兒子的手。
“弗萊普呢?”她補充問道。
“弗萊普,”馬克吞吞吐吐地說,“他回來了。
”
“回來了?”克利夫頓太太重複着向周圍尋找着。
“是的,他回來了,可他又走了,他是來取船的。
”
馬克結結巴巴地說着。
他的母親看着他,目光似乎可以鑽透到他的心裡。
“為什麼弗萊普又走了?”她問。
“他又走了……母親……”
“出什麼事啦,馬克,你對我隐瞞了什麼?”
“不,母親,我對你說過……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
克利夫頓太太拉着兒子的手,停頓了一會什麼都沒說。
然後她似乎讓自己更平靜一些後說:
“馬克,告訴我,又發生了什麼事?”
“聽我說,母親,”馬克回答。
馬克把已經想好弗萊普又出發的虛構故事講給克利夫頓太大。
當克利夫頓太太聽到溫哥華号上的人有可能到那個島上時,她松開了兒子的手,走到岸邊。
這時,她的其他孩子們朝她跑了過來,他們一下都撲進了她的懷抱裡,摟住了她。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也極其緊張地把孩子們摟在了懷裡。
她沒再接着問下去,隻覺得心裡七上八下,非常難以平靜。
她開始給傑克、貝爾洗臉。
而馬克接着在岸邊溜來溜去。
他決心不再說話,因為他覺得再說下去,秘密會不由地洩露出來。
但他不得不回答羅伯特的話,因為,羅伯特看到小船不見了。
“弗萊普晚上回來了,把它開走了,他要到北邊更遠的地方去!”
“弗萊普回來過?”
“是的。
”
“他什麼時候再回來?”
“可能今天早上八點左右。
”
已經七點半了,克利夫頓太太又來到海岸邊說:
“孩子們,如果你們願意,我們到懸崖上去迎一迎我們的朋友弗萊普吧。
”
大家一緻同意這個建議。
馬克不敢看他的母親,他臉色蒼白地聽着這些話,隻覺得全身的血都湧到了心坎上。
母親和孩子們沿海灘向懸崖走去。
很快,羅伯特發現遠處出現了一個白點,不會錯的,這是一張白帆,是弗萊普的船上的帆,正順着退潮的海水,繞過海灣的北端一點點地駛近過來。
用不了半個小時就能到達營地。
克利夫頓太太看看馬克,馬克差點就要喊出來,“我父親,父親在哪?”但他用極大的毅力克制着自己。
船沿海岸行駛,海浪翻滾着白沫,海風把船帆吹得漲鼓鼓的,片刻間,船上的一切都清楚地出現在眼前了。
終于羅伯特叫了起
“看啊!船上有隻動物!”
“是的,是隻狗。
”馬克不由自主地回答。
他的母親立刻走到他身邊。
“這隻能是我們的菲多!”小貝爾說。
幾分鐘後,羅伯特好像是回答妹妹的問話似地說:
“是菲多,母親,我認出來了,是菲多。
”
“菲多,”克利夫頓太太下意識地念叨着。
“是菲多,”羅伯特高喊着,“母親,是你的勇敢的菲多,可它怎麼會到了弗萊普的船裡呢?”
一陣狗叫聲傳了過來。
這時小船随着退潮的海浪很快到了懸崖下的海岸邊,弗萊普,準确地打了一下舵,船就繞過了最後的一塊礁石。
這時,狗一蹿就躍進了海裡,它不顧海浪可能把它卷走,奮力向岸上遊過去。
它爬上岸,向迎着它的孩子們奔過去。
終于,孩子們又抱住了他們的寵物,他們狂喜地一遍又一遍地撫摸着它。
這時馬克向船跑去,克利夫頓太太像掉了魂似的跟在他後邊。
小船終于平穩地停在了海岸邊。
弗萊普站在舵旁,一個男人躺在他的身邊,他慢慢坐起來。
克利夫頓太太不由地跌倒在這個男人的懷裡,在這個她日思夜想,不知為他流了多少眼淚的男人懷裡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