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拿起礦工的鎬,他的依舊結實的老胳臂早就有力地向岩石發起攻擊了。
他因此穿越着那些黑暗的平巷,有時一個人,有時和他兒子一起觀察着,尋找着,以至每天回到村舍時筋疲力盡,但決不絕望。
麥德琪是西蒙-福特的可敬的伴侶,她身材高大、健壯,用蘇格蘭人的話來說,是一個“好妻子”、“好老婆”。
麥德琪跟她丈夫一樣,不願離開多查特煤倉。
她在這一點上分享着他所有的希望和遺憾。
她鼓勵他,推他向前,她帶着某種莊嚴和他說話,使老工頭的心重又熱起來。
“阿柏福伊爾隻是睡着了,西蒙,”她對他說,“還是你說得對,這隻不過是個休息,這不是死亡!”
麥德琪而且善于放棄外部世界并善于将這一家三口的幸福集中在這昏暗的村舍裡。
詹姆斯-史塔爾來到的就是那兒。
早就盼着工程師了。
西蒙-福特站在家門口,在稍遠處,哈利的燈向他宣告他的老“觀衆”到了,他向他迎過去。
“歡迎,詹姆斯先生!”他向他喊着,聲音在片岩的拱頂底下回蕩,“歡迎您來到老工頭的村舍!雖說是藏在1500英尺的地下,福特一家的好客不會由此減弱!”
“您好嗎,善良的西蒙?”詹姆斯-史塔爾問,一面握着主人伸給他的手。
“好極了,史塔爾先生。
在這兒能躲開各種壞天氣,還有什麼說的?您府上的女士們夏天去新港或博托貝羅①休息,還不如在阿柏福伊爾的煤礦過幾個月!她們決不會得上什麼重感冒,像在舊首府那些潮濕的大街上那樣。
”
①愛丁堡周圍的海水治療養地。
“不是我要駁斥您,西蒙,”詹姆斯-史塔爾答道,很高興發現工頭還是以前那個樣!“真的,我在想,為什麼我不把我在坎農門的住房換成您家附近的某個村舍!”
“願為您效勞,史塔爾先生。
我知道,在您以前的礦工中,有一個人将尤其高興和您隻隔開一道分界牆。
”
“麥德琪怎麼樣?……”工程師問。
“老太婆身體比我還好,如果可能的話!”西蒙-福特答道,“她将很高興看到您出現在她的餐桌上。
我想,為了款待您,她會超水平發揮。
”
“等着瞧吧,西蒙,等着瞧吧!”工程師說,在長途跋涉後,宣布有一頓美味的午餐不可能使他無動于衷。
“您餓了吧,史塔爾先生?”
“确實餓了。
旅行打開了我的食欲。
我是在大風大雨中來的!”
“啊!上面在下雨!”西蒙-福特答道,帶着一種非常明顯的憐憫神情。
“是的,西蒙,沃斯河的水今天洶湧得像海裡的水!”
“那麼,詹姆斯先生,在這兒,永遠不會下雨。
但我不需要向您描繪那些您我都一樣清楚的好處!”您現在到了村舍,這是主要的,我再對您說一遍,“歡迎您!”
西蒙-福特,哈利跟在他後面,把詹姆斯-史塔爾請進住所,他來到了一間點着好幾盞燈的寬敞的廳堂中央,有一盞燈吊在天花闆的上了顔色的小梁上。
餐桌上鋪了一塊色彩鮮豔亮麗的桌布,就恭候着客人到來,四把填着舊皮的椅子已經放在那裡了。
“您好,麥德琪,”工程師說。
“您好,詹姆斯先生,”善良的蘇格蘭女人答道,站起身來迎接客人。
“很愉快又看見了您,麥德琪。
”
“您說得對,詹姆斯先生,因為重又見到一貫善意待人的人是件愉快的事。
”
“湯好了,老婆,”西蒙-福特這時說,“不應該讓湯,還有詹姆斯先生等着,他餓得像個礦工,他将看到我們的孩子使得我們在村舍什麼都不缺!——對了,哈利,”老工頭轉向兒子加了句,“傑克-雷恩來看過你。
”
“我知道,父親!我們在耶魯礦井遇見他了。
”
“這是個善良又快活的夥伴,”西蒙-福特說,“但他似乎喜歡上面!這是由于血管裡沒有真正的礦工血液——請就席,詹姆斯先生,讓我們豐盛地吃一頓,因為晚飯可能很晚。
”
當工程師和他的主人們準備就席時:
“等一等。
西蒙,”詹姆斯-史塔爾說。
“您願不願意我吃得津津有味?”
“沒有比這更使我們感到榮幸的了,詹姆斯先生,”西蒙-福特回答。
“那麼,為了做到這一點,就不該有任何牽挂——而我,有兩個問題要問您。
”
“請講,詹姆斯先生。
”
“您在信上對我提過一個可能使我本能地感興趣的情報?”
“确實,它非常令人感興趣。
”
“對您來說?……”
“對您也對我,詹姆斯先生,不過我希望吃了飯後在現場再向您報告,不在現場您不一定相信我。
”
“西蒙,”工程師接着說,“請看着我……這兒……看着我的眼睛。
一個有趣的情報?……對……行了!……我不問您更多的了,”他加了一句,仿佛他從老工頭的目光中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