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氣,本莫爾山看得一清二楚,海平面上三千英尺上沒有一絲霧氣。
過了半小時,奧利弗趕回來,帶回讓大家放心的消息。
這雲隻是宇宙中一個迷了路的孩子,在這幹燥的空氣裡找不到給養,半路上就會餓死的。
可這塊發白的雲彩在向天頂走着,大家很不高興地看到,它也追随着太陽,并在微風吹動下,朝太陽靠近。
雲在宇宙中滑行着,結構在氣流旋渦中發生了變化。
從最初的狗頭形狀,變成一條畫上的魚形,像一條巨大的鳐魚。
然後又卷成個球,中心發暗,四周發光,就在這時,它擋住了太陽光盤。
坎貝爾小姐一聲尖叫,雙臂伸向天空。
發光的星體,藏到霧氣的屏障背後,一陰影剛剛把它遮住,一絲光也照不到這處在太陽直接照射範圍内的約納島上。
但很快這陰影就移開了。
太陽又露出那光芒萬丈的圓臉。
雲朝天邊落着,還沒能到達海平面,就不見了蹤迹,也就是半小時的光景,好像天上出了個洞一樣。
“它總算消失了,”年輕姑娘大聲說,“會不會還有一片雲在後面跟着!”
“不會的,請放心,坎貝爾小姐。
”奧利弗說道。
“這雲消失得這麼快,又是一下子不見的,是因為它沒有在大氣中碰到别的水氣,西面的整個宇宙絕對純淨。
”
晚上六點,大家聚集到一個較開闊的地方,聚精會神地看着天空。
那是在島的北端,阿貝山的上山脊上。
從山頂上環視四周,馬爾島翹起的那部分便盡收眼底。
北面斯塔福島,看上去像一塊巨大的龜甲,擱淺在赫布裡底海水中。
遠處,埃爾瓦島和戈美達島在大島長長的海岸線上清晰地顯現出來。
無垠的大海往西、西南、西北方延伸着。
太陽沿着一條斜線迅速下滑。
天邊是黑色的線條,就像是用中國的水墨畫出來的。
相反,約納島上人家的窗戶像在火光的晚照下爍爍放光,火光的火苗應該是金色的。
坎貝爾小姐,奧利弗·辛克萊,麥爾維爾兄弟和貝絲夫人,帕特裡奇為這眼前壯美的景色震撼,大家都沉默不語。
他們半睜着眼看着這圓盤,圓盤在變換着形狀,在與水面平行處一點點膨脹開,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鮮紅的熱空氣球。
這時,外海上沒有一絲水氣。
“我相信,這次我們要抓住它了。
”薩姆又說了一遍。
“我也相信。
”西布跟着說。
“安靜,舅舅們!”坎貝爾小姐喊道。
兩個人閉上嘴,屏住呼吸,好像擔心呼吸會凝聚成一片輕雲,太陽圓盤遮住一樣,星體的下部終于咬去了海平面。
太陽在變寬,還在變寬,好像裡面裝滿了發光的流體一樣。
大家的眼睛都在渴盼着最後幾道光的現。
特爾·阿哈句安置在西班牙海岸的帕爾馬沙漠裡,等候着應出現在艾維科島山頂上的信号槍,好關閉南北線最後一個三角!最後,太陽在掠過水面時,就隻剩下了上半個圓弧薄薄的一層。
再過十五秒,至高無上的光就要被抛向宇宙,給做好一切準備等候在那的眼睛留下一眼的天堂綠色。
突然,山下海邊礁石中響起兩聲巨響。
一陣煙升起,在缭繞的煙中,伸出了一片海鳥、海鷗,銀歐和海燕的雲彩。
是這不合時宜的槍聲把它們驚起。
這片雲徑直向上走,像屏幕一樣疊在天際與島之間,就在太陽把最後一道光射向水面時,它從這即将消逝的星體前經過。
這時,可以看到逃不脫的亞裡斯托布勒斯·尤爾西克勞斯站在一個懸崖頂上,手裡的槍還在冒着煙,他正用眼睛瞄着整個鳥群。
“啊!又是他,夠了!”西布喊道。
“太過分了!”薩姆也喊。
“我真該讓他挂在那岩石上。
”奧利弗心想,“我不幫他,那樣,至少,他可能還會挂在那。
”
坎貝爾小姐,雙唇緊閉,兩眼發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又一次,因為亞裡斯托布勒斯·尤爾西克勞斯的錯,她又沒看到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