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中央的寶座上,身旁衆人紛紛舉起酒杯,對着她微笑。
《茶花女》中“飲酒歌”的唱段在大廳回響,每一人都充滿歡樂,充滿期待。
一個紳士打扮的男子走向大廳中間的高台,舉起手示意大家安靜。
“我們知道,每一年的迎新舞會是尚博爾城堡的傳統,而每年被城堡主人選定的舞會皇後都将得到一份特别的禮物。
去年,來自澳大利亞的瑪蕾蒂小姐得到了‘海洋之星’,那麼今年,我們慷慨的主人為了慶祝新世紀的到來,将送出更特别更珍貴的禮物,大家想不想知道是什麼?”
龍麝蘭有如置身事外地坐在一旁,看着衆人眼光逐漸炙熱,為什麼所有的人都露出如此渴求的神情。
男子很滿意自己的說辭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今年的禮物将是城堡主人——我們最偉大的藝術家——為舞會皇後親手畫一幅肖像,以紀念今天燦爛的夜晚,……”
他的話還未說完,底下已經竊竊私語不斷。
“天哪,這個女孩多麼幸運,可以得到他的親筆畫。
”一個女人幾乎尖叫。
“聽說,到目前為止他隻為兩個人畫過肖像,這兩幅畫的身價在上次嘉世德拍賣會上已經超過凡高的名作《向日葵》了!”一個男子頗為内行的評論着。
“錢算什麼!”一位貴婦不屑地說,“關鍵在于榮耀,聽說英女皇都希望得到他的作品。
”
男子再次舉起手示意安靜,“不僅如此,我們的主人将在這幅畫作中使用他最新調配的顔色——天使的眼淚。
”
“天使的眼淚,好悲傷的名字。
”龍麝蘭側着腦袋,迷惑地想着,“難道這就是黑夜說的禮物?”
“你知道嗎?那是金色,夢幻般的金色,你從沒有見過這樣的色彩,簡直會讓人迷失其中。
”一個女人沖到龍麝蘭身邊,緊緊抓住她的手臂,“你為什麼這樣幸運!為什麼?”
“我……”龍麝蘭瞠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連她自己都不明白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啊,好痛,放手!”這個女人為什麼死掐着她的手臂不放。
“瞧瞧,我們的骨幹成員竟然在這裡做着春秋大夢!”一個尖細的嗓音闖進了夢境。
一群人站到龍麝蘭的桌前,其中一個女孩正用手惡狠狠地掐着龍麝蘭,試圖用這種方法叫醒夢中人。
“嘿嘿,我看更合适的稱呼應該叫做春夢!”另一個女生谄媚地附和到。
“都叫你放手了!你就是不聽!”隻見龍麝蘭在睡夢中嘟囔着,然後一拳打出,一道人影一飛三尺遠,倒在草叢裡掙紮不起。
“美紗,你沒事吧!痛不痛?!”衆人争先恐後的擁到草叢邊扶起臉色發青的女生。
與其說是查看傷勢,不如說是趁機考察龍麝蘭的功力是否又見長進。
喲,草叢裡美紗的臀印清晰的嵌在地上,衆人互相吐了吐舌頭,比上次又深了5毫米,厲害厲害!
龍麝蘭緩緩睜開眼睛,冷笑着看着面前這群人。
打從美紗難聽的雌鴨嗓竄入她的耳膜,她就從夢中醒過來了。
哼!想偷襲她,也不看看對象。
有些人就是不長記性,明知道去年她差點搶了跆拳道社長的寶座,還敢來招惹她,真是不知死活。
“龍麝蘭!你是故意的!”美紗惱羞成怒地從地上爬起來,氣沖沖地沖到龍麝蘭面前。
“哎呀呀,”龍麝蘭假惺惺地帶着一臉抱歉,“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在做夢的時候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的。
痛不痛,要不我給你揉揉?”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龍麝蘭一把抓住美紗的手臂,“鷹爪功”舞得虎虎生風,滿大街隻聽見美紗哭爹喊娘的聲音。
“你剛才掐我,現在掐還你!”龍麝蘭在心裡得意地說着。
“好了,好了”衆人終于勸開了這對冤家。
每次見面這兩個人都要上演一番全武行,也不知是前世結了什麼仇。
世界上有兩種感情是你無法理解的,一種是男人和男人的友情,一種是女人和女人的積怨。
永遠不要去問一個女人為什麼讨厭另一個女人,有時候這并不需要理由,憎惡或許在相見的第一眼就發生了,既然有一見鐘情,則必然有一見相厭。
龍麝蘭和美紗的恩怨就是這樣的莫名其妙。
兩個完全不同專業的人,如果不是同樣進了漫畫社,在這千把個人的學院裡,也許根本沒有機會認識。
但是,共同的興趣使這兩個八字不合的女孩碰到了一塊兒,第一次見面就以大吵收場。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瑜亮情結“吧,她們同樣鐘愛漫畫,同樣有着出色的繪畫技巧,唯一不同的是,美紗視龍麝蘭為眼中釘,恨不能把她踢出漫畫社。
而龍麝蘭根本就沒有把她放在眼睛裡,這反而使美紗更為忿恨。
“你們怎麼這麼晚來?今年的新生全被其他社搶去了,你們事先一點消息都不知道嗎?”龍麝蘭一邊收着桌子,一邊有些不滿地問着。
雖然她是漫畫社的骨幹沒錯,但是漫畫社畢竟不是她一個人的,每一個成員都要為漫畫社的興盛擔起一份責任。
瞧他們一副沒所謂的樣子,龍麝蘭就心中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