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有一個願望。
”
“啊?”
“我想在這片星空下邀請一位美麗的小姐跳舞,你瞧,一個世紀就要過去了,可是我連一個舞都沒有跳過。
”
“是呀,你真可憐。
”
……
“這位蒙着眼睛的小姐,我可以邀請你跳一曲舞嗎?”
“這是我的榮幸。
”
悠揚而熟悉音樂在耳邊飄揚。
“今夜,是一個夢,屬于我們兩個的夢。
”
龍麝蘭從夜半的夢寐中醒轉。
周圍一片漆黑,她呆呆地瞪着天花闆,有一絲絲的暈眩,滿天的星光似乎才從她眼前慢慢消散。
剛才她又做了這個熟悉的夢,一度她以為這個夢再也不會纏繞着她了,沒想到今晚又再次卷土而來。
為什麼?
呵呵,她沉思了一會突然失笑,應該不會有人在半夜醒來思考這樣的問題:“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夢?”、“這個夢到底想幹嗎?”,這大概是連科學家也未必解釋得出來的疑難雜症吧。
淡淡的煙味從半開的陽台門後傳來。
誰在抽煙?
龍麝蘭披上厚厚地睡袍,推開陽台門。
冬夜的寒風讓她打了個寒戰,然後她看到坐在冰冷瓷磚上對着夜空吸煙的淩旭日。
“你醒了。
”淩旭日冷淡地看了她一眼,轉過頭繼續瞪着濃濃的黑幕。
“你——”龍麝蘭想說什麼,卻突然住了口。
他在心煩,她能感覺到。
不知為什麼,她不想轉身走開。
地闆很冷,外面的風很大,她卻選擇在他身邊陪他坐下,一起看着漆黑的夜。
“什麼都沒有。
”隔了很久,淩旭日突然冒出了一句。
龍麝蘭仰望天空,确實,這是個無星無月的夜晚,但不該是心情低落的理由吧。
“我這裡——”淩旭日指了指額頭,有些苦笑的說,“什麼都沒有。
”
吐出一口煙,淡藍色的煙霧象憂郁的心情在夜的寒氣中彌漫。
他的手在輕顫,并不是因為寒冷。
原以為他對失憶的事情并不介意,原來隻是把失落隐藏的很好。
“也許你有段快樂的過去。
”龍麝蘭伸手拿走他指中的煙頭,放在陽台的欄杆上,看着它的煙袅袅飄揚,最終熄滅。
“不是所有丢失的東西都是美好的,回想起一切也許并不會讓你的生活更快樂,如果有些東西注定無法挽回,何必要去苦苦相求,抓住你能抓住的,這才是最重要的。
人生不是靠回憶才繼續的。
”
“是嗎?”
淩旭日轉頭,突然淩厲地注視着她,“一個連過去都無法抓住的人,他可以抓住什麼?你可以接受這樣一個一無所有的貧窮小子嗎?他的貧窮不僅僅是因為物質,更因為他連精神上都一無所有。
他沒有過去,也不會有将來。
屬于他的隻是無盡的黑暗,黑暗。
你說,他要抓住什麼!”
沒有回答,龍麝蘭有些悲哀地望着他。
這不是她熟悉的淩旭日,這不是那個整天流連花叢的花蝴蝶,這不是那個從沒正經的調皮家夥。
雖然她讨厭他從前的種種,卻更不希望看到現在滿是絕望的他。
絕望,是的,他的眼底溢滿了這樣的情緒。
“你怎麼啦?”她緊緊拉住他的衣袖,仿佛覺得他身後有一雙翅膀,将會帶他遠離自己身邊,而這一切都不是她所願意發生的。
“沒事。
”他突然站起身,輕輕擺脫她,将自己隐在黑暗中。
他不需要她。
看着自己空虛的手,她突然意識到這一點。
黑夜讓她看不清他的一切,卻讓她倏然清醒。
有些人喜歡自己偷偷舔噬傷口,而她總會做那種不識相的人,去介入,去改變。
也許,她逾越了,當初自己在心中和他劃分的那條界限曾經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模糊,但現在又清清楚楚地橫亘在兩人中間。
自己這是怎麼啦?患得患失,忽喜忽悲,還像個花癡一樣拉住一個男人不放。
龍麝蘭讨厭這樣的自己,容易心軟、容易心動、容易心痛。
“我進去了,你不要弄的太晚。
”她拉開陽台的門,聲音是冷冷淡淡的。
一切就讓它恢複成原樣。
“你一定很快樂吧。
”壓抑的聲音,阻止了她撤退的腳步。
“你指什麼?”龍麝蘭看不見他的臉,卻嗅出問話中隐隐的怒氣,她的快樂會觸怒他嗎?
“你不是一直夢想着進入龍域工作室嗎?
你成功了,不值得慶賀?”就是這種嘲諷的語調,他在生什麼氣?
“是啊,也許吧。
”龍麝蘭聳聳肩,其實到現在她也無法解釋她的心情,那不是快樂,而是濃濃的不解和困惑。
隻是,這一切沒有人可以幫她解決。
“那天,你們到哪裡去了?”
“什麼?”龍麝蘭别過臉,依然看不見他的表情。
“頒獎會那天,你和那個人到底去了哪裡?”淩旭日從陰影中邁出一步,嚴肅的眼神緊緊盯着龍麝蘭。
“這很重要嗎?”龍麝蘭奇怪地反問,她不習慣被人盤問。
“你們——”淩旭日突然别開視線,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