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呵……”胖子搔了搔後腦勺,繼續啰唆,“我從小就很胖,非常胖……呃,而且一說話就打嗝,呃……被人讨厭是應該的……可是米琦美女你是好人……呃,雖然你總是兇我,但是我……呃……我知道你從沒有看不起我……而且你今天……還這樣幫我,呃……”
“對!被人讨厭是應該的。
”我目光犀利地看着胖子,“不是因為你本身這樣被人讨厭應該,而是因為你從沒有努力試着改變自己!如果你認為我沒有看不起你,你就大錯特錯了,胖子。
”
胖子晶亮的眼底閃爍着淚花,他擡起頭,一瞬不瞬地看着我。
“别用那種眼神看我,真受不了!”我搖晃着站起身,“一個人的價值,首先要自己給予肯定。
胖子,我這樣說不知道你明不明白。
”
“對不起……可是我生來就是被人讨厭的……呃。
”
“每個人也不是生來就被人喜歡的!”我背對着胖子揮揮手,腳步踉跄地向前走去,“我先走了,你自己叫TAXI回去吧。
”
胖子的聲音緊跟身後:“不管怎樣,我都要謝謝你……我會一輩子記得你說的話,呃,還有這條手帕,我會像珍惜這把傘一樣……呃,珍惜一輩子……”
我低下頭,一股熱熱的氣流在我的身體裡上蹿下跳地湧動着,沖得我差點流下淚來。
狠狠心,我加快了腳步。
一直站在雨中的“黑西服”趕緊跟上來,傘不偏不移地撐在我的頭頂上方。
我是黑夜裡的一抹幽魂,随意飄,随意飄。
走了半個小時候後,我終于忍受不了頭痛欲裂的煎熬。
摸摸額頭,好燙!該死的,肯定又發燒了。
在冰庫裡待了那麼久,再加上淋了半天的雨,沒有死掉已經是奇迹了。
我飄忽着身體進了電話亭,想打電話給林森,可卻怎麼也撥不通林森的電話。
林森,林森……該死的,你在哪兒?
好累啊!我身子一軟,癱坐在地。
腦袋抵着玻璃牆面。
我看見“黑西服”站在電話亭外焦急地等待着,黑色大傘被風一吹,翻起了筋鬥。
死都不要接受尹狄的幫助,死都不要。
閉上眼睛,我的眼前慢慢浮現出媽媽的影子。
她全身被一個很亮的光團包裹着,萬丈金光。
她朝我伸出手,溫柔而慈祥地笑:“琦,跟媽媽走吧!媽媽帶你去一個沒有孤獨,永無黑暗的殿堂,好嗎?琦,我可憐的琦,跟媽媽走吧……”
“嗯,好的。
”我伸出手,握住了那個光團。
//(ㄒoㄒ)//好的,媽媽,帶我走吧,帶米琦離開這裡吧。
我們走,去沒有孤獨、永無黑暗的地方!
……
醒來的時候我已經躺在醫院裡的病床上,右手因為輸了大量的藥水而顯得格外臃腫。
林森趴在病床邊,腦袋枕着手臂睡着了。
咳咳!嗓子好幹好澀,全身四肢百骸沒有一處不痛的,就像被人硬生生地撕裂後又重新接上般痛苦。
我艱難地坐起身,取下吊瓶,盡量動作輕微地下床。
然後慢慢地、慢慢地朝病房門口走去。
可我的手剛摸上病房的門把,旁邊病床上背對着我睡着的那個人突然翻身坐起來,指着我大吼:“死老鼠!你鬼鬼祟祟地又想跑到哪裡去!”
我的心一驚,差點把手中提着的藥瓶摔碎在地。
林森被伊流川的吼聲驚醒,揉了揉眼睛。
看見站在病房門口的我,立馬紅着眼圈跑過來:“對不起,小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不小心把手機弄丢了的話,你就不會找不到我,也不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對不起,小姐……是我不好……”
我聲音沙啞:“咳!與其說這些多餘的話,還不如給我倒杯茶來得實際些。
”該死的,我都快渴死了。
“好,你等等,我這就去,順便買點吃的回來。
”林森揉了揉紅腫的眼睛,飛快地出了病房。
看着林森離去的背影我沉默了。
他會是尹狄派到我身邊的耳目嗎?他一直那樣無微不至地照顧我、關心我,我不相信這樣一個忠誠對待我的人,也會是尹狄派到我身邊的耳目!
這時,伊流川跳到我的面前,抓着我的肩膀大喊大叫:“你高燒昏迷了三天三夜!就差一點,隻要晚那麼一點送到醫院的話,你就沒命了,知道嗎?笨蛋!你這個笨蛋!”
“你好吵。
”我把藥瓶挂回原處,然後冷冷地打掉伊流川抓着我胳膊的手,躺回病床。
“什麼?你說我吵?!是誰讓我這麼吵的?還不是因為你!”伊流川繼續吼,“下那麼大的雨,你突然跑出去幹什麼?嗯?你跑出去究竟是想幹什麼?!”
“我幹什麼不關你的事吧?”
“你幹什麼的确是不關我的事!”伊流川尴尬地咳了咳,表情非常不自然,“可是害我這麼擔心,害我三天沒睡個好覺,這你總有責任吧!”
“真是笑死人了!别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冠冕堂皇好不好?!”我全憑着一股氣支撐着自己才不至于倒下,“誰要你擔心了,誰要你不睡覺了?!真是夠弱智的!”
“你!都病得快要死了,怎麼還這麼欠揍!”
“因為你的那張臉讓我覺得惡心!”我手指房門,冷冷地說道,“滾出去!趕緊從我的視線中滾出去!”
伊流川瞪圓了眼睛,重重地呼氣、吸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