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個癡情種啊?你喜歡人家就去追嘛,跑這裡來撒野是怎麼一回事?"
"你……你……你把她害成那副樣子……"
"那是她自願的。
還有就是,這件事情是誰告訴你的,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回去告訴他,想跟我挑就來明的,不要在後面搞些小動作,耍什麼手段,呸,我杜德躍最瞧不起就是那種孬種!"杜德躍好像是洞悉一切似的朗聲大笑。
杜德躍眯起眼睛看着我,像一隻狼。
我警惕地站直了身子,做出拳擊手的動作在他的周圍蹦來跳去,尋找襲擊的空門。
杜德躍一把揪住我的臉頰,皺起眉,無奈地搖搖頭,"沒用的,易拉罐,現在誰也救不了你。
你——我追定了!"然後他笑了,笑聲一浪高過一浪,順手死死地攬住了我的肩。
我不禁打了個寒戰,手指與腳趾一起抽筋。
我凄涼的目光在男生們身上徘徊,誰來救救我?啊,子捷,你來救救菁菁吧,菁菁就要被魔鬼抓住了啦。
嗚!
怎麼會沒有呢?怎麼會沒有?我又仔仔細細地把全身上下的兜兜搜了一遍,還是沒有!……再找找看,也許是丢在裝東西的袋子裡了,我一個一個地翻,一個一個地找,結果還是找不到。
我徹底絕望了。
完了,我一屁股癱坐在了木質地闆上,我的"老人頭"掉了,"老人頭"被人扒了。
天哪,沒有這麼衰的事情吧——今天下午放學後,我興高采烈地兜着那十張"老人頭"逛街去了,然後買了好多好多漂亮的東東哦,有我喜歡的衣服,還有漂亮的小飾品,還有漫畫書……可是我獨獨就是忘了買吃的。
一回到家我就打算打電話叫外賣,結果倒好,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我親親愛愛的"老人頭"。
嗚嗚……沒有"老人頭",接下來的這幾天我可怎麼過啊……
為什麼會出現這麼令人悲哀的事啊?我掐着自己的脖子努力想讓自己變得清醒些。
啊啊,我林菁為什麼就總是這麼倒黴?世界上所有的倒黴事情都跑到我身上來了,可憐我就這麼渾渾噩噩地過了十幾年,這種罪惡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才能熬到頭啊?
"咕咕……"我的肚子發出了小小的抗議,都逛了一晚上了,本來就累得不行了,還沒東西吃,要知道我一餐不吃是會餓死的啊。
要不去婉路家求救去?不行不行,婉路媽媽肯定會向我媽媽打小報告的。
十張"老人頭"啊,才不到一天就被我掉光光了,媽媽要是知道了肯定得大義滅親。
睡覺吧,睡覺吧,睡着了肯定就不餓了啦。
我捂着肚子回了卧室,失去"老人頭"的心痛早就代替了買到新衣服的歡喜。
唔,睡不着,翻來覆去的還是睡不着。
我餓呀,難道我就要這麼被活活地餓死嗎?
我的頭昏昏沉沉的,一閉上眼睛,滿世界撒丫子跑的都是能吃的東西。
哇哦哦,紅燒魚耶!好多好多的紅燒魚漂浮在空中,散發着一股誘人的香味。
我吸了吸鼻子,真香。
然後我伸出手去抓魚,沒夠着;我再跳起來一伸手,還是沒夠着。
怎麼感覺紅燒魚離我越來越遠了呢?
我擦了擦眼睛,媽呀,好多好多燒熟了的魚跑來跳去的,還打着圈兒跳舞呢。
我一驚,就醒了,腦子裡全都是刮了魚鱗的紅燒魚裸奔的畫面。
我歎了口起,看了看奶黃色的鴨子鬧鐘——22:44。
還這麼早,嘎嘎,暈,接下來的漫漫長夜我可怎麼熬啊。
想起了剛剛夢裡的紅燒魚,我一邊滿臉陶醉一邊口水嘩嘩地流着。
心動不如行動,我趕緊提了一個桶,朝樓下屁颠屁颠地跑下去喽!大家知道我現在要去幹嗎麼?偷偷告訴你們,我是去抓魚,對,沒錯,就是抓魚。
噓,你們聲音小點,可千萬别吵醒了管小區的王奶奶,要是被她抓到了,我就有好戲看啰。
在我們小區的正中間有一個圓形的噴水池,很大,裡面養了好多紅色的大鯉魚,平時用來欣賞的。
哈哈,待會裡面的某幾條就要成為我的美味晚餐了啦。
我賊頭賊腦地朝噴水池挺進,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幸好現在已經很晚了,小區裡的人大都回家睡覺覺去了。
我盯着水池裡歡蹦亂跳的紅色鯉魚,心裡早樂開了花。
我把桶子擱在了地上,然後脫掉了水晶涼鞋和透明絲襪,卷褲腳,進池。
水很涼很清澈,借着黃色的燈光和白色的月光,池子裡的魚兒我是看得一清二楚啊!抓哪條好呢?我的快樂因子情不自禁地跳動了起來。
突然,我的眼前一黑,一個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我的視線,逆着燈光,我看不清他的模樣,隻覺得他在審視着我。
我的世界像突然被抽去了空氣一般,我不敢動彈。
"林菁,你偷魚?"來人氣勢洶洶,還知道我的名字。
"我……"我跌坐在噴水池中,冰冰涼的水正好淹在了我脖子以下、胸部以上的部位。
呀啊,這可怎麼是好,我的臉要丢光啦。
到了明天,肯定全小區的人都會知道我的光榮事迹,還有媽媽也會知道,怎麼辦,怎麼辦?
見我着急的那副樣子,那個黑影笑得"吭吭哧哧"的,笑聲好不熟悉。
我狐疑地看向那抹黑影,他該不會是?
他接下來的話證實了我的猜測:"易拉罐,看你吓得那副樣子,太搞笑了,哈哈哈……真好玩。
"
聽了杜德躍的聲音,我像是吃了顆定心丸,緩緩地呼出一口氣,如釋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