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還用問嗎?當然是怕你打。
"
"不打你。
"
我笑,是皮笑肉不笑:"我怎麼知道。
"
"誰送的?"他問我手裡的花。
"朋友的姑姑。
"
"我喜歡君子蘭。
"他說。
厚!這人居然還認得君子蘭。
"喜歡也不能給你,朋友的姑姑送的。
"我抱緊。
我一直不知道君子蘭是如此金貴,直到唐燦告訴我,把我賣掉也買不來一盆君子蘭,我才開始對自己感到自卑,但是唐玲沒有理由對我這般大方啊。
"不要。
"他仍然看着我的君子蘭。
"不要就别在我面前說,好像我小氣八啦似的。
"
"你喜歡君子蘭?"
"喜歡啊。
"我揚起眉,不然怎樣?
他也不說什麼,就那樣看着我。
OH,GOD,我終于明白,這人表情缺陷到根本隻有一副,我的天,難怪那個美麗的楊會長會說那樣的話,難道這個孩子真的有自閉症?還是他有什麼童年的陰影,讓他懶得理别人?
"冷氣……不,白……白先悠是吧,你真的決定不打我?你想清楚了沒有?會不會後悔……"
他看着我。
我努力地表明我的立場:"嗯……我的意思是,你現在可能還沒有想清楚,等到你想清楚了要報那一腳和一撞之仇,又要一掌拍死我的話,你還是現在動手比較好,省得讓我最高興的時候,突然樂極生悲,被你一掌拍死。
"
我閉起眼睛,想像滅絕師太那一掌,龇牙咧嘴,熬過了初一熬不過十五,我到底還是落得紀曉芙的下場。
溫熱的東西一下子就貼到額頭上來。
我奇怪地睜開眼睛,原來是他親了我。
"禽獸!"我叫,無比憤怒地跳到一邊瞪他,這人什麼東西!
"不是禽獸,是白先悠。
"他平靜地說,沒有半點要道歉的意思。
這……是報複嗎?天啊,我在零點零一秒裡便洩了氣,上帝在哪裡?海又在哪裡?
"我是白先悠,我親了你。
"他說。
如果可以選擇,我真想徹底暈過去。
哪裡有這樣的人呢?好比一頭牛偷吃了人家的草皮,不但沒有半點抱歉的意思,還理直氣壯地認為我是奶牛,我就是要吃草。
什麼嘛,這到底是哪裡來的霸王邏輯?
我沒好氣地看着他,他認真地看着我。
被盯得很不自在,我拿起我的君子蘭,擡腳便跑。
跑到宿舍門口,一腳把門踢開。
裡頭的人在叫:"淑女是不用腳開門的。
"
我氣急敗壞道:"我不是淑女,我是金剛!"金剛還被欺負,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梁靓走過來觀察我,分析十秒:"有花,脾氣大,臉紅心跳……啊——有人奪去你的貞操?!"
我暈,壞脾氣地反問她:"淑女不用腳開門,卻可以把貞操、媽的都挂在嘴邊?"
她的結論是:"一定有人奪去你的貞操。
"
給她一個自殺的表情,便不再理會。
我把花放到窗戶上,得意地說:"君子蘭,朋友的姑姑送的,比我還值錢。
"
"為什麼送?"
"她是孕婦,我跟她道喜。
"
"那你為什麼這麼生氣?"她見着機會,就想打聽八卦。
我一點也不怕她地說:"因為你在這裡。
"
她知道我是煩她的,但不是讨厭的那種。
她終于放下疑問,又開始在我眼前晃啊晃,晃得我滿眼是蔥花。
"請問梁靓學姐打算什麼時候把自己嫁出去?"我不耐煩地問。
她眼睛一亮:"你也希望我嫁出去?"
"我希望你——出去!"
"是不是你親愛的爸爸打算要我了?"
"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叫。
她能打得過我親愛的媽媽?
如果她覺得自己可以,那麼她一定沒有見識過女人一哭二鬧的本事。
吼吼,那可是很酷的!
星期中午唐燦帶我從他姑姑家吃完飯出來,我仍然歡天喜地。
我喜歡他們那一家人,很溫馨的感覺。
梁靓經常感歎世界到處都是飄零感,所以要做天涯流浪女。
她就隻知道多愁善感,她大概也不知道流浪的其實不是足迹是心,這是我也沒有想到的。
我更沒有想到,除了親愛的爸爸媽媽,世上還有很多可親可愛的人。
"你姑父姑姑是我眼裡第二可愛的一對。
"我向唐燦發表感歎,他們送我一套福娃呢。
"大小姐的眼裡,誰能排得上第一?"他好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