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曾黎接到快遞後,給左丘明打了一個電話,沒想到一接通,這小子就沖自己發了一頓脾氣,然後關機,拒絕再與她通話。
曾黎看着茶幾上的東西和字條想不明白,小時候他都追着她要這要那,為什麼現在不要了?想和她保持距離?沒門兒!這弟弟不能白疼!小崽子,氣死我了!摸摸那自己都沒舍得買的小筆記本,曾黎歎了口氣,收起來下次回來再說服他。
突然想到今天是莊甯拆石膏的日子,曾黎急忙收拾下,直奔仁和醫院。
還好,曾黎來的不算太晚,趕到醫院時莊甯正好從診室出來。
“你怎麼來了?”莊甯沖她笑笑。
“大夫怎麼說?”曾黎盯着他的胳膊看。
“據醫生說,莊某的胳膊長得很好。
”莊甯一邊說一邊朝曾黎眨了眨眼睛。
“疼不疼?”曾黎又問。
莊甯笑着搖頭,轉了轉自己的手腕。
趁他不注意,曾黎伸手碰了碰他黑不溜秋的手臂,隻輕輕地搓了一下,一層厚厚的老皮搓下來,露出一小塊白皮膚,她撇了撇嘴說道:“真髒啊!”
“這都是誰害的?”莊甯把自己的胳膊藏到身後,不好意思地說。
“好像蛇皮啊!”曾黎笑嘻嘻地說,“我想弄點留念!”
“不行!”莊甯堅決不同意。
“别這麼小氣嘛!”曾黎撲過去,“你怎麼這麼……”
一追,一躲,不小心,曾黎和莊甯撞了個滿懷。
曾黎被撞得眼前直冒金星,慘了,腦震蕩了。
“你沒事吧?”莊甯單手扶住她,關切地問。
“有點暈。
”曾黎擡頭沖莊甯搖了搖頭。
“小心點!”莊甯笑笑,松開了手。
曾黎感覺有些混亂,剛才莊甯的臉近在咫尺,太近了,她甚至能感到他的呼吸。
從莊甯的眼睛裡,曾黎并不能看到任何慌亂,黑色的眸子平靜如水,仿佛一切都是順其自然,沒有什麼尴尬,也沒有害羞。
這一刻,曾黎隻覺得混沌至極,她突然又想到很久以前強吻左丘明的那個夢,不對!明明是左丘明先湊過來的。
太真切了。
他親了她,趁她喝多了酒。
但是她好像也回吻了他?太可怕了!不論是誰主動的,總之是和左丘明接吻了。
曾黎搖搖頭,希望這不是真的。
曾黎想回家,但莊甯又偏偏讓她給自己做個蛋奶布丁,說是對他打石膏的補償。
這樣一來曾黎便隻好硬着頭皮跟他回家。
在去往藍海城的路上,兩人的話都不多,氣氛似乎有些尴尬,曾黎有時用眼角瞟瞟莊甯,還是那副微笑的樣子,也許在他眼裡一切都在掌握中吧。
車很快,本來擁擠的南三環,今天也一路暢通無蹤。
兩個人到家之後,打開門,一前一後進了屋子。
房間裡的變化讓他們驚呆了,特别是莊甯,眼睛睜得大大的,以為自己開錯了房門,進了别人的家。
隻見客廳裡原本放餐桌的地方,現在放着一張巨大的斯諾克球案。
“恭喜拆石膏!看我送的禮物不錯吧?”陳狄持一根球杆立在一旁,得意洋洋地說。
“你這是想把我這裡當娛樂室啊?”莊甯喊。
陳狄也不生氣,呵呵笑着說:“我的夢想就是擁有一張斯諾克球台,我家放不下才搬過來的。
你大病初愈,應該多運動運動,不然你這胳膊可能就半殘了。
”
2、
陳狄送來的球台其實并沒有發揮太大的作用,因為自從那天莊甯和他扛着球杆打了四個多小時之後,一連數日陳狄都再沒有來過。
莊甯每天早飯後進入他的專屬工作間寫作,不許曾黎打擾。
他開始管她叫安然,這讓曾黎的心裡有些不舒服,好像他叫的是别人的名字。
當然,這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曾黎安慰自己說:“時間久了就會習慣的。
”
每天面對空蕩蕩的房子,曾黎的生活日漸單調,讀讀書,看看報,獨自玩會兒台球,又擔心撞球的聲音吵了莊甯,百無聊賴。
除此之外,她幹得最多的就是上網與讀者交流,看到别人誇獎她,曾黎便會隐隐地歡喜。
這段時間以來,她已經把自己當成安然了。
安然的現身讓媒體徹底瘋狂了起來,各種約稿函件接二連三的發來。
對于這些邀請,曾黎躍躍欲試,但每次都被莊甯攔住,他不急不惱,總是親自寫她擅自答應了人家的稿子和發布安然的博客。
除了在文字方面莊甯絕對不讓她插手,其他方面對她都很照顧。
莊甯推薦給她的那個叫訾怡的博客,她幾乎每天都去刷新幾次,看看人家有沒有更新。
她發現莊甯也常去,經常能看到莊甯與訾怡文字交流。
唉!他們都那麼有文采。
無字可寫的曾黎開始享受這種她一直夢寐以求的生活,停了幾張周轉用的信用卡,隻留一張,到大商場購物,拍漂亮的照片,沒事就泡在美容院。
曾黎迅速由一個分期付款買手表的寒酸黃毛丫頭,變成了自信優雅的美女。
每天流連于各種交際場合,免不了與男明星傳出绯聞。
她習慣了出門戴墨鏡,習慣了在餐廳吃飯時給人簽名,但她有時候也想别人叫她一聲曾黎。
這一天曾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