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但還是有些許咖啡濺在了她白色的裙子上。
是文靜。
她穿着淡綠色的洋裝,留長了頭發,正笑得一臉花枝亂顫的望着自己。
“小暖,你沒事吧?”宋智尚急急的問,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莫小暖搖了搖頭,望向文靜的眼神疏離而平靜:“是你?”
“怎麼?很意外嗎?咯咯!”文靜笑着,把宋智尚推開:“莫小暖!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你憑什麼自以為是的替我去求安凡,憑什麼?為什麼你對他不屑一顧,他卻還是要喜歡你呢?我明明這麼愛他啊……”
莫小暖輕輕走向一旁的咖啡桌,宋智尚轉身對文靜吼道:“喂!你到底鬧夠了沒有?……”
“你看看你,看着我幹什麼?有沒有人告訴你,你應該認真看看你自己才對?你知不知道你就像個怪物一樣,不會哭不會笑,永遠都是這樣冷冰冰的樣子。
你憑什麼愛人?你到底懂不懂什麼是愛?”文靜猶未解氣的對着莫小暖的背影大聲吼着,茶座裡的人幾乎都無一例外的把視線投向了這兩個人。
“我不懂!你說對了,我的确不懂,也從來沒說過自己懂。
可是,文靜,你懂嗎?”莫小暖走到一對夫妻的桌前,拿起他們桌上的咖啡杯,緩緩走到文靜面前,輕輕笑了一下:“你知道嗎?愛情這種東西,不是你多流點血,多哭幾次就能叫回來的。
他不愛你就是不愛你,你做再多,也是白費心機,懂嗎?”
最後一個字說完,她手中的咖啡高高端起。
她面容安詳,微笑着将杯子傾斜。
溫熱的咖啡就這樣從文靜頭上淋漓而下。
她把咖啡杯放回原處,畢恭畢敬的對那對夫妻彎腰:“對不起!”然後轉身對文靜道:“我不會再給你任何機會,懂嗎?”
她轉身,迎面而來的風吹起她的裙角發梢,她姿勢優雅,她翩然離去。
文靜呆立在原地,半晌之後,才發出歇斯底裡的一聲尖叫。
莫小暖坐在關了燈的陽台上,擡頭仰望着天空和樓下那些明滅遊離的燈火和車流。
處處升平的繁華中,透着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距離感。
她看了很久,終于累得轉過頭,閉上眼睛,月光照在陽台上,銀華般的清冷如雪。
環視月光映照的房間,那些花花綠綠的牆紙在夜色中隻有花朵若隐若現的輪廓。
隻有樸海天才會這樣用心的給自己營造這樣花一樣的世界。
不經意自唇角逸出一聲輕歎,電話鈴突然尖銳的響起。
莫小暖赤腳走到客廳,拿起電話:“喂?”
“小暖!是我!”樸海天的聲音隔着電話,還帶着幾分雀躍。
“哥?”莫小暖有些意外。
樸海天近來似乎有些忙,所以有幾天沒有來找自己了。
即使偶爾吃一頓飯,也常常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有時會流露出從來沒有過的焦躁。
“嗯!還沒睡吧!下樓來吧,我在樓下等你,有事喔!快點!”
莫小暖拿着電話走到窗邊,樸海天似乎料到她會看下來似的,仰頭正對着她笑,還用力揮了揮手。
“好吧!”莫小暖輕輕放下電話,開燈的一刹那,眼睛竟被燈光刺痛。
換好衣服,到了樓下,樸海天立即在不遠處叫道:“小暖,快點喔!”
莫小暖點了點頭,發現樸海天身旁似乎還站着一個人。
遠遠看去,像是個女子。
好容易走到近前,才發現,的确是個女子。
她正望着樸海天,面帶微笑,然後也望向莫小暖,仍然是那樣的微笑。
莫小暖看見,有隐約的霧氣阻住了她眼中的審視意味。
“你就是小暖嗎?你好!我是海天的同學,晴子。
”她伸出手,手指纖細白皙。
莫小暖終于明白那個“青蔥玉手”的形容并不誇張。
“晴子姐姐!”莫小暖微微點了點頭,并沒有伸手去握她的。
樸海天笑着拉過莫小暖的手:“晴子這次是特意從美國繞道到秋景市來看我的。
她是我學生時期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想帶來給小暖認識一下。
”
“讀書的時候,我常聽海天提起你。
”晴子說着,也學着樸海天拉住了小暖的手。
兩人竟像夫妻帶着小妹妹逛街般的一左一右拉着莫小暖往前走去。
莫小暖揚着下巴,毫不掩飾的上下打量着晴子。
她穿着簡單的藍色镂空袖對襟襯衣,下身配着深紅色的裙子,卻是不露聲色的名牌。
染得很漂亮的栗色長發,直直的,柔柔垂下,是個看起來很賢妻良母的女子。
“小暖,怎麼了?鮮少見你這樣看人的。
”樸海天輕輕擡手捏住莫小暖的鼻子,把她的視線轉回來:“你這樣看我的同學是很不禮貌的哦。
”
莫小暖微笑了笑,随後便被拉進了一家高級的西餐廳。
晴子沿路跟樸海天提起讀書時的趣事,莫小暖一路緘默。
等進了西餐廳,樸海天立即叫了一瓶紅酒,先幫莫小暖倒了小半杯:“小暖也要喝,不過一點點就好。
晴子酒量稍好一些,今天又是故友重逢,值得慶祝的。
”
晴子連連點頭,微笑着問莫小暖:“小暖喜歡吃什麼?”聲音誠懇,笑容也誠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