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那張相書上說成寡情之示的細薄嘴唇,隻是不複從前的笑容,而是輕抿着。
他又高了許多,臉上的表情不似學生時代那樣的豐富。
從前含笑的眼也漸漸被陰郁取代,此刻即使是這樣近的望着自己,卻也瞧不出一星半點從前調笑的痕迹。
莫小暖微微一笑,低聲的輕唱:“若他日與你再相逢,叫我如何問候?以沉默?以眼淚?”
她一唱三歎,聲音和着不期而至的風,過往的從前,竟如潮水般将二人裹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神思恍惚,安凡幾乎頓時愣在了原地。
她依舊飄裙風揚,攝影棚裡,是那首飄得跟三月柳絮一樣的輕唱《新不了情》,這樣的場景,還有她低沉而磁性十足的嗓音。
魂魄竟飄飄蕩蕩,如在夢中。
“小暖……”
“噓!”她輕輕示意,微微一笑:“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什麼都别說。
”
Amy似乎有意在一天之内就把廣告要拍完似的,竟一反常态的異常高要求。
一會兒嫌莫小暖靠進安凡懷裡的動作不夠自然,一會兒又嫌莫小暖不夠投入。
休息的時候,莫小暖像望着個任性的孩子一樣,望着她:“你究竟怎麼了?”
“你們太登對了。
”她說,語氣竟果然帶着幾分賭氣。
“你這是什麼話?”莫小暖有些哭笑不得。
Amy話峰一轉:“你不夠投入,你沒有真的去用心的靠近他。
”
莫小暖無言,輕輕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好吧,我知道了!”
“小暖,用心點!這支廣告就當是為我拍的吧!”Amy忽然拉住她的手,輕輕幫她整理斜落下的彩色披肩,眼中有異樣的光芒。
莫小暖點頭:“可以,不過别讓我覺得有什麼不安的感覺。
你知道,你有事瞞不了我。
”
再次開拍,莫小暖果然全副身心進入狀态。
為體現出情侶間的那種小親昵,攝影棚裡特意采用幹冰的降雪,攝像頭穿過道具窗戶,照進窗内的兩個人。
兩個在深夜被困圖書館的少男少女相對而坐,面對暗戀已久的女孩子,他局促不安的彈奏着吉他。
“你冷嗎?”他看見她微微顫抖的肩,終于找到了話題。
她看了看他身上單薄的毛衣,皺了皺秀氣的眉,搖頭:“不!”
他眸光一黯,但視線卻落在了座位上那把吉他上,忽然高興的拿過吉他:“我教你彈吉他吧!”
“啊?”她愕然。
他将吉他輕輕遞給她,坐到她身旁。
怯怯的将大手穿過她纖細的腰,眼中卻閃爍起堅定的勇氣,執起她的手,勾起第一根弦,唱響第一段旋律。
“OK!”Amy用力叫了一聲,眼中滿是欣慰的滿足:“很好!”
莫小暖起身向Amy走去,卻被安凡一把拉住了手:“我想跟你談談!”
“Amy說,我們很登對!”莫小暖忽然沒頭沒尾的冒出來這樣一句話,把安凡震住了:“你……”
“你沒有跟智麗在一起了吧,還有文靜!”她接下來一句,更是讓他無言以對。
“智麗她……她的性格你是知道的!”
“你還是這樣!呵呵!要知道欠太多的風流債是不好的。
”她輕輕擡手,撫過他皺起的眉:“我們好像……都長大了,是不是?”
安凡無法克制的不顧攝影棚裡還有許多旁人,忽然将她緊緊擁入懷中:“你知道嗎?你就像我一個惡夢,我在夢裡殺了你,我滿身鮮血,變成鮮紅的繩索,捆得我日夜難以呼吸。
你總是在夢裡攤開手心,讓我看你手心那些月亮形的傷痕……”
莫小暖的身子忽然僵住:“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他凄然一笑:“我當然知道,從你第一次在我面前握緊拳頭時,我就知道,可我卻隻是想着,怎樣逼得你不再握緊拳頭。
我不懂你為什麼甯願流血也不肯在我面前流一滴眼淚,我知道你每次握緊拳頭,手心必然都會開出五朵鮮紅的月亮花……”
“别說了!”莫小暖忽然大聲的制止。
“小暖……”安凡望着她,目光有些許困惑夾雜着疑慮。
莫小暖深吸一口氣,臉色漸漸平靜下來:“我現在還是工作時間,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有什麼事情,我們等私下碰面的時候再說吧,好嗎?”
安凡緊握住她的手,面對她這樣的柔情,他幾乎毫不猶豫的點頭。
那種猶在夢裡的感覺又重新湧上了心頭。
隻是,原本應該雀躍的心情,不知為何,卻益發的忐忑起來。
就在這時,門外有市場部另一個女孩跑了進來:“莫副經理,外面有宋氏一位總經理,總經理不在,所以……能不能麻煩您去接見一下?”
“宋氏?”莫小暖眸中掠過細細的焰火:“是那個宋氏音韻?”
安凡聽她這麼一說,眸中的迷惑更甚:“那不就是宋智麗的父親宋允成的公司嗎?”
莫小暖輕笑出聲:“我當然知道,好吧!我去見他!”她跟Amy打了個招呼,便徑自回辦公樓去了。
剛到會客室門外,便聽見宋允成拿着電話喏喏應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好了,你别再說了,到現在這個時候,你還說這種風涼話?……嗯……”
莫小暖唇角帶笑,輕輕推開門:“宋先生,您好!”
宋允成擡起頭,恭謙的笑容僵在了臉上:“你……”
“自我介紹一下,您可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