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頭,不知道如何表達,隻好沉默。
事實上,直到現在,他仍舊無法認同母親對小暖的态度。
倘若不是當初她們對小暖的傷害,小暖根本不可能會選擇離開。
而現在所發生的一切,也不過是個巧合。
小暖的氣質本來就很好,被人請去拍廣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畢竟,她還要生活。
“我去上班了!”樸海天放下碗筷,拿起外套便向外走去。
“海天!你仍是不肯聽媽媽的話嗎?”宋允珠柔聲問,眼淚如斷線的珠子,略帶哭腔的望着兒子的背影。
樸海天轉過天,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媽媽,我會盡力保住樸氏的。
但是,我不能娶我不愛的人!”
“那你想娶誰?小暖嗎?你愛她嗎?甚至超過愛爸爸媽媽?是這樣嗎?”她不死心的問,言辭激烈,分明是有逼問樸海天如何抉擇之意。
樸海天的腳步停住,足足有三四分鐘才緩緩轉身:“媽媽,你不該問這樣的問題,你們是我父母,這是我無法選擇的。
況且骨肉親情是天性,而愛不愛一個人,與親情并不沖突。
我無法選擇要不要愛你們,可我可以選擇要不要愛小暖。
你們生我養我,僅僅是要我回報你們,順從你們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無話可說!”
他大步流星的打開門,大門被關上的一刹那,宋允珠難過的拭過眼角的淚水。
大約十多分鐘後,門鈴響起。
“張媽,去開門!”宋允珠起身整了整儀容,張媽領了個年輕女孩走了進來。
“樸太太!”門邊站着的女子,淺笑盈盈,看到宋允珠後,立即鞠了個躬。
宋允珠臉色大變:“是你?你來幹什麼?”
“您放心,我不是來找哥哥的。
我知道您不想我見到他,所以特意等到他走了才進來找您的!”莫小暖說着,放下手中的禮物和水果。
“你把東西拿走,我不想看到你!”宋允珠說着,對身後的張媽道:“送客!”
莫小暖擡手:“您不必趕我,三年前,承蒙您一家的關照,使我保住了一條小命。
這張支票是當年哥幫我付的醫藥費的三倍,你們施的恩惠,我不是輕易承受得起的。
”
宋允珠一聽,臉上的肌肉頓時抽搐起來:“不必了,我們樸家曆代家底殷實,不在乎這麼點錢。
别說是救人一命,就算是不相幹的人有個天災人禍的,我們也會救的。
更何況你媽媽跟我姐妹一場,你不認我沒關系,要我眼睜睜看着你死在醫院,我也做不出這種事來。
”
莫小暖的眼中寒意頓現:“說的真好!你們的大恩大德,我會記住的。
不過這錢,我勸您還是收下的好。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哥現在出去也是在四處籌錢,您真的忍心看自己的兒子在外面看盡人家的臉色嗎?”
“你不用假惺惺了,你忘了這一切是誰造成的嗎?如果不是你在暗中搞鬼的話,樸氏會變成這樣嗎?你派人挖走樸氏的經理也就算了,還讓人去收買你大舅,你真不敢相信,我們宋家的人怎麼會有這麼邪惡的血液!你……你走吧,你走啊!”宋允珠越說越生氣,臉色呈現不自然的潮紅,用力的拍着面前的桌子:“張媽,你還愣着幹什麼?我叫你送客!”
“不必了,我自己認識路!您自己保重身子,如果您有個三長兩短的話,表哥會難過的。
”莫小暖說完,打開門把,輕輕拉開門,卻撞見一個厚實的懷抱。
“小暖?”樸海天滿臉啞然的望着懷中的人兒:“小暖,真的是你?”
“太太……太太,你怎麼了?”張媽飛奔着跑到宋允珠的身邊:“你怎麼了,太太?”
樸海天連忙也迎了上去,一把抱住宋允珠:“媽媽,你又怎麼了?”
宋允珠喘着粗氣,指着莫小暖,臉色鐵青:“我……我若是死了,她……她……”
“小暖?”樸海天回過頭:“你對媽媽說了什麼?”
莫小暖搖頭:“我是來還錢的!”
“張媽快叫救護車!”樸海天見宋允珠狀态很差,也顧不上許多,急忙将宋允珠抱向一旁的沙發:“媽,媽你别擔心,撐着點,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救護車哔哔的響着,樸海天抱起宋允珠便往車上送,臨上車前隻回頭望了莫小暖一眼。
隻那一眼,便是千般情緒摻雜其中。
有埋怨,有不解,還有那種失望的黯然。
這世上有些時候,有些場景。
不需要任何一言一語,隻要一個眼神,一個手勢,便能教你的心像玻璃一樣,碎得滿地,而悄無聲息。
莫小暖臉上仍是面無表情,但内心卻泛起淡淡的寒意,一步一步的走向台階,一股日漸陌生的氣流緩緩湧上胸口,漫上眼睛,眼眶開始一點一點的漲痛,鼻腔裡的酸澀更是越來越刺激着眼底那個叫淚腺的東西。
莫小暖走向陽光,唇角的冷笑悄無聲息的在陽光凝結出冰涼的霜花。
莫小暖隔着很遠的距離,就看見金泰英站在迷的大鐵門旁。
穿着一套條紋的洋裝,把原本就發福的身形襯托得益發臃腫。
“小暖!小暖!”金泰英一看到莫小暖走出來,便大力的揮着手,想往莫小暖沖過來。
卻被保安一把攔住:“對不起,這位太太,您不能進去!”
“豈有此理!你這是什麼話?我是你們莫副經理的舅媽,你還敢攔我?”金泰英狠狠的瞪着他,一邊還用力往前面擠着。
保安一臉公事公辦的樣子:“我們打過内線問過莫副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