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人待的地方嗎”特讓我覺得惱火,難道說教室裡的學生——當然包括我——都不是人?
我松開堵住耳朵的手,猛地站了起來,還沒看清講台上是什麼人,就風風火火地吼了出來:“到處都是人,就你不是!”
吼完之後,我忽然張大了嘴。
講台上,一個帥氣的男生和一個穿黑西裝的男人冷冷地盯着我。
而教室裡不多的同學,全都深深吸氣。
雖然那個男生今天沒有戴墨鏡穿西裝,可是我依然認得他……不,應該說,我認得他的頭發和氣質。
黑色的發絲,感覺細細軟軟,随意地劃過額頭,斜斜地蓋住了半隻眼睛。
合身的校服被他穿出了一種特别的氣質。
這……這個不就是太子李那啥嘛……他……他穿校服幹什麼?難道他不是來發表長篇演說,而是上學的?
我的臉抽動了幾下,腦子裡飛快地思索自己要不要道歉。
道歉?不對,我又沒錯,道什麼歉啊?忽然神經搭錯線,我聲勢更加高漲地吼了出來:“有這樣的學習環境已經很不錯了!你有沒有看電視裡的報道,鄉下還有很多孩子走幾十裡山路去上學的?”
空氣變得冰冷。
站在太子身邊的那個男人嘴唇動了動,太子卻擺擺手,大步走出了教室。
男人趕忙跟了上去。
教室外,剛降下去一點的噪音又升了起來,無數女孩子的聲音震得教學樓似乎都在搖。
這棟樓應該不是豆腐渣工程吧?我盯着天花闆想。
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原來不是教學樓在搖,而是自己的意識跟喝醉酒似的晃悠着。
慢慢坐了下來,我才清晰地意識到自己把皇太子給吼出教室了。
他會不會到班主任甚至訓導主任那裡去告狀?我會不會因為“太子第一天到雲京高中上學就被某女學生罵了出去”這條新聞而上今天的晚報頭條?最嚴重的是,學校會不會因為我得罪了太子而把我掃地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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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我的眼淚不禁又掉了下來。
完蛋了,為了我能到雲京高中上學,暑假裡爸爸的腿都跑腫了。
他應該找了不少人幫忙,說了不少好話,也看了不少臉色吧?
要是爸爸知道我被學校開除,會不會很難過,很失望?
想着,我幹脆趴在課桌上就大哭了起來。
“她怎麼了?”一個男生小聲問。
看來,我的哭聲還是有一定影響力的。
“不知道啊,好像被罵的是太子不是她吧?”
柳姗姗又發出了幾聲冷笑,估計修煉九陰白骨爪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她說:“某些女生,就是矯情。
把别人罵跑了,還好意思哭。
”
要不是我想到爸爸的辛苦而哭得這麼傷心,我非和柳姗姗大吵一架不可。
哼,未來的皇上都被我吼出去了,難道我還怕你一個總理大臣的女兒不成?
3
夕陽漸漸西斜,餘晖投進東方特色濃郁的皇宮裡,整座皇宮似乎都燃燒了起來。
朱紅的宮牆上,綻放着一抹抹紅暈。
太和殿裡,精緻的香爐向外揮散着名貴熏香的氣息。
裝飾華麗的殿内,萦繞着一層淡淡的憂傷和黯然。
白色的紗帳安靜地垂着,沒有絲毫晚風吹進來将它們撥弄。
“澤兒來了?”一個蒼老的女人聲音從紗帳後傳來。
換上了黑西裝的李雲澤停下腳步,微微彎腰,“是,母後。
我怕打擾您,所以沒有讓侍女通報。
”
“都是一家人,何必這麼拘禮呢?”女人慢慢地說,“澤兒,進來,陪母後坐坐。
”
兩名侍女從紗帳後走出來,輕輕撩起紗帳。
紗帳内的地闆上放着幾個蒲團,其中一個蒲團上,坐着一個體形瘦小的女人。
女人穿着黑色的袍子,袍帶撒在地上,像幾隻蜿蜒的小蛇。
李雲澤的唇角微微動了一下。
他走進去,然後,紗帳在他身後放了下來。
“母後。
”低下頭,他又喊了一聲。
“澤兒,坐。
”女人盯着李雲澤,蒼老的聲音裡,卻是一個年輕的面容。
隻是,不經意間發覺,她的眼角已經多了幾條歲月的劃痕。
曾經傾國傾城的皇後,依然沒有逃脫歲月的枷鎖。
李雲澤坐在一個蒲團上,低着頭,沒有說話。
“還在怪我,當初把你送到文明國上學?”皇後問。
“在文明國,我學到了很多東西。
在文明國的兩年裡,我才知道什麼是自由。
宮廷裡,永遠不會有那個東西存在。
”李雲澤不動聲色地說,“所以,我不恨您。
相反,您送我出國學習,我覺得很開心。
”
皇後緊抿着嘴唇,眼眶裡閃爍着光華。
“隻是,我想知道,為什麼父皇駕崩,您卻一直瞞着我?并且,秘密命令我的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