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們之間有很大的隔閡……”
說到後面,我的聲音越來越小。
望着爸爸那張帶着幾分疲憊的臉,我的心裡有些難過。
不知道老爸看了多少人的臉色才讓我獲得在雲京高中上學的資格,雖然中午我還認為爸爸做這一切隻是徒勞,可是現在,看着爸爸漸漸沉靜下來的臉,我卻覺得有說不盡的憂傷,在心裡沉積。
爸爸隻是點頭,卻不說話。
我說:“爸,我隻是覺得,在雲京高中,很多地方不太适應……”
“你想轉學到哪裡呢?”爸爸很失落地問。
盯着爸爸昏黃的雙眼,我的喉嚨裡像是堵了什麼東西,想要說話,卻說不出來。
我隻好搖頭,努力露出一個微笑。
然後,我在爸爸的側臉吻了一下,把自己裝扮得很調皮的樣子,有些艱難地說:“我才不轉學呢,我跟你開玩笑的。
好了,我去洗洗,準備睡覺。
”
走進衛生間的時候,眼淚掉了下來。
鏡子裡,那張熟悉的臉上,淌過兩條小溪。
那一夜,我久久沒有睡着。
思緒裡,出現了無數張臉。
有一些女生美麗卻寫滿尖酸刻薄與不屑的臉,有孟之然帶着天使般溫暖笑意的臉,還有李雲澤那張默然的臉。
最後,黑暗中,隻剩下孟之然和李雲澤的臉依然清晰。
當我的目光停在孟之然的臉上時,心裡覺得無比甜蜜。
為了我,他敢對抗太子。
可是,再看到李雲澤的時候,心裡的甜蜜卻又消失了。
李雲澤說過,孟之然不會喜歡我。
孟之然對我很好,可是我漸漸覺得迷茫。
孟之然會約我出去喝東西,會陪我說話。
可是為什麼在很多時候,在我心裡充滿憂傷想向他講述的時候,他卻不在我的身邊?而且,在那些時候,他的身影,甚至不在我的視野。
孟之然的笑臉,對于我來說,時而遙遠,時而卻又那麼近。
像雲霧一樣缥缈,若即若離。
4
上午的第四節課終于在饑餓中結束,我沒有像往常一樣趕忙收拾書本然後拿着飯盒離開教室。
我安靜地坐着,偷偷地看着孟之然。
他與身邊的女生說說笑笑,然後向教室外走去。
我清楚地聽到他在站起來的時候對柳姗姗說了一句:“一起吃飯嗎?”而柳姗姗隻是輕輕搖了一下頭。
當他走到教室門口時,仿佛察覺了什麼,忽然回過頭,向我的方向看來。
而我趕忙低下頭,裝作在收拾東西。
我幻想着孟之然會甩開他身邊的女生走過來,邀請我一起吃飯。
可是擡起頭來後,教室門口的人已經不見了。
“他不理你的時候,你死死地看着他。
當他看你的時候,你卻又不理他了。
”李雲澤盯着手裡的語文書,一字一頓地說。
我不理他的瘋言瘋語,裝作沒有聽見,繼續胡亂地整理着桌子上的課本。
将課本理來理去,仿佛今天的課本很亂,亂得一直無法整理好。
“你們兩個真是奇怪,到底是情侶呢,還是一般的朋友呢?”李雲澤繼續不冷不熱地說。
“說什麼呢?”我重重地将手裡的書摔在桌子上。
李雲澤沒有反應,而柳姗姗扭過頭來,看着我。
“我說,你和孟之然真是奇怪。
”李雲澤又說了一次,“明明喜歡人家,為什麼卻總是裝作不理不睬,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注意到李雲澤的肩膀抽動了一下。
緊接着,他似乎想起了什麼事,臉上升起了一片陰雲。
後來,他喃喃地說:“既然喜歡人家,就主動點說出來啊。
别藏着掖着,最後受傷的隻是自己……”
一本書拍在了李雲澤的肩膀上。
他轉過頭來,看着我,問:“幹嗎?”
柳姗姗卻激動很多,走過來大聲對我說:“夏冉,你怎麼能對太子殿下不敬?你以為自己是什麼人啊?”
我很想告訴柳姗姗,我不以為自己是什麼人。
我隻是一個小平民,而她是總理大臣的女兒,我不敢攀比。
可是,心裡覺得無比委屈,嘴翕動着,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兇什麼兇?”李雲澤也站起來幫着柳姗姗吼我。
我低着頭,好想哭。
他們一個是将來的皇帝,一個是總理府的千金,兩個人我都得罪不起。
于是,我隻能忍受着他們的高傲他們的怒氣,任他們教訓。
我好想轉學,好想離開這裡,如果可以,我現在就想收拾了東西,馬上消失。
在這個學校所有的學生中,我隻是一隻醜小鴨。
而且,是一隻永遠都不會變成白天鵝的醜小鴨。
“殿下,您說我?”柳姗姗有些驚訝地說。
李雲澤的聲音緩和了許多,“夏冉隻是和我開玩笑,不要随随便便就把我的太子冠冕搬出來。
”
啊?他剛才不是兇我?
“殿下……”柳姗姗的聲音裡,有一些憤怒。
我知道,那些憤怒是送給我的。
“如果得不到你父親的支持,我這個殿下的冠冕随時都有可能被解除。
好了,你去吃飯吧。
”
冠冕被解除?什麼意思?
柳姗姗疑惑地說:“殿下,皇後不是讓我陪您一起用膳嗎?”
“那是皇後的命令,和我沒關系。
你先去吃飯吧,今天太子的專用飯堂歸你了。
去吧,快去。
”李雲澤很不耐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