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動,吵醒了不破冥,他雙眼微睜地擡起頭,看了我一眼。
然後,他又轉過頭,繼續睡覺了。
他還敢給我睡覺!我是為了誰才遲到的啊!他不但不關心一下我,還無視我,真是氣死我了!
我眨眨眼睛,轉頭氣呼呼地盯着他。
可是用後腦勺對準我的他,根本看不見我殺人的目光。
我很不服氣地盯着他看了三秒後,立刻決定用手推醒他!
“喂,不破冥,你給我起來!”我小聲對他說。
“幹嗎啦!沒看見我在睡覺?”他微微轉頭,惺忪的睡眼好像迷幻的夜空。
“不準睡!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為了誰才遲到的啊!”我生氣地盯着他,“你知不知道你真的很壞!怎麼可以這樣,你突然出院為什麼不通知我?你知道我今天早上去醫院,在病房裡沒看見你的人影,我有多擔心你嗎?我像個傻瓜一樣,拎着便當盒到處跑來跑去找你,我害怕你的傷勢突然變嚴重,我還跑到樓上的手術室去看!如果不是因為你,我今天怎麼可能遲到?還被你害得下課要去接受老師處罰啊!”
我憋着一口氣,噼噼啪啪地把早上受的委屈,統統還給不破冥。
這家夥真是太可惡了,現在居然敢趴在課桌上,跟我說風涼話!不是因為他的任性,我現在會那麼慘嗎?
哼!我生氣了!
“我……”不破冥的眼神忽然劃過一絲措手不及的窘迫,他看着我生氣的雙眸,原本總是對我惡言惡語的不破冥,竟然小聲嘟囔着:
“我還不是為了你。
”
“為了我?什麼叫為了我啊?”我被氣憤沖壞了腦袋,一個勁地發洩早晨的不滿,“都是你的錯!我以後再也不要這麼笨,我不要對你好了啦!”
“我又沒讓你對我好。
”不破冥突然垂下眼睫,硬邦邦地說。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剛才說什麼?他是在對我生氣嗎?我為他做了那麼多事,最後竟然隻得到一句冷漠到讓人心寒的評價。
“好,好。
這可是你說的,我再也不理你了!”我轉過頭來,緊緊咬着嘴唇,壓制住眼眶中即将垂落下的淚水。
“彌生……”或許是發現我的不對勁,不破冥輕輕在旁邊叫了我一聲。
我才懶得理他。
我的眼睛盯着黑闆,強迫自己用心去聽課,不管身邊這個忘恩負義的壞蛋。
盡管如此,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觀察他。
他似乎想跟我說話,但每次我感覺他要開口的時候,他又把頭轉了過去,害我整節課都忐忑不安的。
不過直到下課為止,他都沒有再趴在桌上睡覺。
下課後,我不情願地跟在生物老師身後,在沿路同學們嘲笑的目光下,走向聖凱撒學院的著名的玻璃陽光花房。
臨走前,我居然把那兩個便當盒放在了桌上。
我在幹什麼啊?難道還在擔心不破冥沒有吃飯?
天啊,他都已經說不用我關心他了,我怎麼還做出這麼沒骨氣的事情呢?我困惑地搖了搖頭,把一切都歸結到報恩的原因上。
雖然他不在乎我的關心,但畢竟他救了我一次,還因為我受了傷,現在我怎麼能不管他呢?隻要他的傷完全好起來,我就再也不理他了。
就是這樣!
到了花房,生物老師毫不憐惜我是個單薄又瘦弱的女生,竟然把一大堆重得要死的鐵鏟、木桶,還有花肥全部交到我手上,并且囑咐我,必須在太陽落山之前,把陽光花房裡面的三百株郁金香,全部澆水施肥過以後,才能回家!
嗚嗚!三百株耶!這麼多花苗,我一個人在太陽下山之前,怎麼可能完成的了嘛!
不過這些事情還不算過分,最過分的要算是,生物老師臨走之前,還叮囑了我一句,澆灌郁金香花苗的水,必須是遠在陽光花房一千多米外的小山坡後面的天使水潭裡的泉水。
也就是說,我要澆水,就必須在花房和一千多米外的天使水潭之間來來回回地跑。
嗚嗚!我怎麼會這麼倒黴啊?
好可憐哦!
不過可憐歸可憐,老師吩咐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于是,等我手忙腳亂地給一小半花苗澆完水,回到教室時,已經是第二節課開始上課的時間。
幸好生物老師開恩,允許我放學後再去澆花。
我急急忙忙地跑進教室,可是當我走進教室時,我發現全班包括老師在内的所有人,幾乎都是捏着鼻子用一種很厭惡目光盯住我看。
我眨眨眼,目光審視了一下自己全身上下,這才發現,因為剛從花房回來,所以現在我渾身的衣服上都散發着一股花肥與泥土的混合氣息,好像是有點難聞呢!
但我也沒辦法呀,隻好低着腦袋,沿路道歉鞠躬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我剛回到座位,就看見不破冥用手支撐着頭,姿勢慵懶地靠在課桌上。
而且他竟然是這個班級中唯一一個,沒有用厭惡的眼光看我的人。
見我回到座位坐下,不破冥眼神略微移轉,瞟了我一眼後,便又轉頭,目光淡然地望着窗外。
我的怒火又噌噌地冒上來。
我學着他的樣子,高傲地撇過頭不看他,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今天的早餐為什麼沒有煎蛋?”剛一坐下,不破冥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我眼神迷然地望着他,什麼煎蛋啊?我完全摸不着頭腦哎。
這時,我的眼角不經意地掃視到了我面前的課桌。
咦?便當盒空了!不破冥把我放在課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