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等會兒出去玩的時候你又發病了怎麼辦?還是回去休息吧。
”
“小柚,不要擔心。
我隻是出來玩玩而已。
”
“玩玩也不行!”看着他一點兒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我心疼地沖他大吼,堅決要拉他回醫院去。
“明天就要做手術了……”他一邊抵抗着,一邊回答我,聲音慢慢變得有些低沉。
他的這句話突然驚醒了我。
是啊,明天夏樹就要做手術了。
如果米烈真的會讓他的手術失敗,那今天,就是我在人類世界的最後一天。
那我……是不是不應該阻止他了?
應該在離開之前,好好地享受一下這個世界的美好。
我的内心遲疑了一下,拉着他往回走的手慢慢松開了,垂了下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那好吧。
”雖然說是答應了,但是我還是擔心地望了望他,“不過你有沒有帶藥?”
他點了點頭。
看着他點頭,我就放心了,和他繼續在馬路上走着。
我和夏樹一樣,無比珍惜這最後一天相聚的時光。
我們來到了電影院旁邊的公園,裡面到處是老人們鍛煉的身影。
我們走進公園後,反而成為了那裡的異類。
盡管是這樣,我們的臉上還是都帶着笑容,雖然心中在想着不同的東西,但是手仍舊是緊緊地十指相扣,仿佛想把自己的力量傳遞給對方。
走到公園裡面的兒童樂園時,忽然看見了一家早餐店,肚子不禁響了起來。
我摸了摸餓得扁扁的肚子,才想起昨天晚上也沒吃什麼飯,轉過頭眨巴着眼睛可憐兮兮地望着夏樹,然後指了指早餐店:“我餓了……”
“那就走吧。
”他一低頭便看見了我的表情,也不忍心看我這副模樣,拉着我的手便往裡面走去。
店裡面空蕩蕩的,我們兩人找了一個靠窗的位子坐下來。
我雙手撐着下巴看着坐在對面的他。
不知道是不是生病的緣故,夏樹的臉頰似乎變得比過去成熟多了。
雖然他變得溫柔了,可是仔細一看,還是能夠看見他臉上帶着濃濃的疏離和淡淡的冷漠。
原來對于喜歡的人,态度和一切都會改變的。
想到這裡,我的嘴邊不禁揚起了一絲傻笑,樂呵呵地望着他。
“你笑什麼,很開心的樣子?也說出來讓我聽聽。
”坐在對面的夏樹看着我一直不知所謂地笑着,有些詫異地開口了。
“呵呵呵……”我傻笑了幾聲,思緒被他打斷了,隻能尴尬地咳幾聲掩飾着自己白癡的表情,“我在想今天中午吃什麼……”
“難不成你想到什麼好吃的了,不然怎麼會笑成這個樣子?”他半信半疑地看着我,似乎對于我這個回答報以懷疑的态度。
不過在他疑惑的目光裡隐藏着一絲神秘的光芒,一瞬間便消失在了眼底,以至于我隻捕捉到了那麼一星點兒,卻也很滿足了。
難道夏樹想要給我什麼驚喜嗎?
我的心怦怦地跳了幾下,興奮地看着他。
就在我準備天馬行空地幻想之時,服務員用托盤端着早餐過來了。
隻聽見服務員機械般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然後是豐盛的早餐被一盤一盤地放在了桌子上,東西多得吓我一跳。
我記得剛才并沒有點這麼多啊?
難道是我産生錯覺了嗎?我竟然渾然不知我自己點了這麼多東西。
這些東西,要怎麼才吃得完啊?
我看着一桌子的小點心,最終在心裡下了一個很惡毒的決定,擡起頭萬分鄭重地看着對面優雅地吃着面包的夏樹,堅定地說:“夏樹,鑒于你現在正在生病,要多吃一些補充營養。
所以我決定了,這一桌東西都忍痛讓給你吃吧。
”
“咳咳咳——”剛聽完我的話,嘴裡還含着一口面包沒有咽下去的夏樹突然松開手上的面包,開始強烈咳嗽起來。
“夏樹,你沒事吧?”看着他咳得痛苦的樣子,我開始懊悔自己剛才的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繞過去輕輕拍着他的背,想要緩解他的難受。
終于,他喝了一口豆漿又調節了一下,才停止了咳嗽,一臉虛弱地看着我,眼裡全是“責怪”:“以後能不能不要在我吃飯的時候說這麼刺激我的話——”
我慚愧地摸了摸頭,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不敢看他,隻好埋下頭跟食物決鬥起來。
終于在我們兩人的努力之下,解決了一大部分,剩下的也不好打包帶走,隻能眼睜睜地看着服務生将那些可憐的點心全部倒掉了,在心裡請求上帝的原諒。
最後一天了,就讓我們盡情揮霍一次吧!
我懷着無限悲涼的心情,笑得格外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