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走着,
我看到他的腿在顫抖,他的身體在顫抖。
我覺得自己不能這麼遠遠地觀望了,我向他跑了過去。
“你是傻瓜嗎?幹嗎要做傻事啊?”我大吼着,将他從海水中拉了回來。
他面色慘白的看着我,對我擠出了一個笑容:“誰要做傻事了。
”
“你明明知道自己有深海恐懼症,竟然還朝大海走,你不是要做傻事是要幹嗎?”我急切的大喊。
“我隻是……想在離開之前挑戰一下。
”他微笑着說。
他的微笑那麼蒼白,卻又那麼溫暖。
“我希望,如果可以在遇見你,至少可以和你一起光着腳丫沿海散步,讓海水拍打腳背。
”他微笑着,臉上露出了十分向往的表情。
如果可以在遇見……那應該是下輩子的事情了吧?下輩子發生的事情,誰又能知道呢?
“我們還會遇見嗎?”我失神的看着蔚藍的大海。
“會吧!”黎溪尚的語氣滿是不确定。
對于遙遠的未來,我們都沒有辦法确定,所以……我們能夠把握的,就隻有這一刻吧?
“那麼,我陪你吧!”我微笑着說。
“啊?”他迷茫地看着我,顯然是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我陪你克服那個什麼深海恐懼症啊!”我微笑着說。
他呆呆地看着我,良久,他朝我點了點頭。
海灘上面,我伸手握住他溫暖的手。
我們一步一步走進海水,海水因為我身邊的這個人而顯得不那麼冰涼了。
我們一步一步走着,黎溪尚的臉色蒼白,卻在努力打起精神。
我看着這樣的他,不禁怦然心動。
浪花翻湧,打在我們的腳背上,打在我們的小腿上。
“其實也沒有那麼難,對不對?”我看着被海水打濕褲腳的黎溪尚。
雖然他的臉上依舊蒼白,但是他此刻的笑容和他手心的溫度都證明他已經成功了。
“嗯。
”他輕聲回應我,笑容如同最耀眼的那抹陽光,那麼明媚,那麼動人。
“謝謝你,在我身邊。
”黎溪尚說着,将我拉進了他的懷抱。
我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被他抱在懷裡。
他的心跳聲就在我的耳邊,仿佛在提醒着我此刻的真實。
我緊緊地回抱着他。
我很開心,因為他就在我的身邊。
很多時候,不講話也可以很幸福。
就像此刻,我和黎溪尚什麼都沒有說,就這麼緊緊的抱着彼此。
隻是這樣,我們就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其實這樣就好了,不是嗎?
“以後,你會不會忘記我?”黎溪尚緊緊抱着我,在我的耳邊輕聲說。
會不會忘記呢?
我不會……
我會永遠記得,有這樣一個人,他有恐高症,有深海恐懼症,有潔癖,有夜盲症……他有很多很多毛病,随時随地都有可能會昏倒。
我會永遠記得,有這樣一個人,雖然很害怕,有危險時還是會擋在我的面前;雖然脾氣不好,可是隻要一看到我的眼淚就會心軟。
我掙脫了面前這個人的懷抱,擡頭看着他。
那雙迷人的眼睛此刻正帶着濃濃的寵溺,那麼動人,讓我無法移開視線。
“嗯,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你要是表現的不好,我就再也不會記得你了。
”我笑着說。
雖然我想說的話,其實是“我絕對不會忘記你”,可是我并沒有說出口,因為我知道,他一定明白。
“嗯,好!”他點頭,然後對我微笑。
“黎溪尚,我想看日出。
如果你陪我一起看日出,我就勉強答應你,不忘記你,好不好?”我用充滿希望的目光看着他。
“好!”他輕聲說着。
接近傍晚時分,我們肩并肩一起看着日落西山。
天邊的雲彩被陽光染成了橘色,如同一張美麗的油畫。
遠方的那片海也變成了橘色。
随着時間的推移,這片橘色越來越深,最終,太陽消失在海平面,遠處隻剩下一點點暗紅色的光芒。
“我們走吧!”就在我對着大海發呆的時候,黎溪尚突然開口。
“走?去什麼地方啊?”我迷茫的看着他。
“你該不會又想在西海看日出吧?”他一臉奸笑的說,“我想東海岸的日出比較漂亮。
”
“呃……好吧!我們走吧!”我說着,和他一起走到了停車場。
“我來開車吧!”他對我說。
“你這個有夜盲症的家夥,該不會想害死我吧?”我郁悶地說完,就發現我根本錯估了形勢。
“說什麼呢!這會兒天還沒有完全黑,所以沒有關系,等天完全黑了,就換你來開車、”黎溪尚說着,為我打開了駕駛座後邊的車門,将我塞了進去。
我坐在車子裡面,又想睡覺了。
我本來想和睡意進行抗争的,可是無奈它來得太過猛烈了,讓我沒有辦法抵擋,最終,我隻好選擇了放棄,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