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堂堂花與幽也跟我玩這種小把戲!
我郁悶地又坐了下去,面紅耳赤地繼續擡起畫筆在畫布上亂戳。
"阿嬌不是任何人的,她隻屬于她自己。
"幽又恢複了他一貫的冷冷的語氣,"你要記住,如果有一天你辜負了她,她也會像一個陌生人一樣永遠地離開你。
"
"别在我面前擺出一副感情專家的架子,我安陽一自己的事情還輪不到你操心!"我憤憤地說道。
幽若無其事地打了一個呵欠,走到了我的身後:"我隻是想告訴你,阿嬌還在等着你。
現在抓住機會還來得及。
再錯過了,就是永遠錯過。
"
幽說着,十分紳士地抽走了我手中的畫筆,彎下腰,輕輕地在畫布上添了幾筆,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畫布上,我無心鋪畫成的一片深藍色的海水上,突然多了一個漂浮着的玻璃瓶。
我靜靜地看着,沒有說話。
女孩子的心就好像漂浮在海上的倔強的玻璃瓶,你頑皮地将它按下,一次,兩次,三次……它還會浮起來。
但如果你殘忍地将它打碎,隻一次,它便會永遠地沉入深深的海底,再也不會浮現在屬于你的海洋上了……
8
夜深了,我一個人呆呆地坐在窗邊,看着窗外連綿不斷的細雨,沒有一點睡意。
一陣帶着閃爍的黑色光點的"風"從我的面前吹過,一直吹進了我的屋子裡。
我緩慢地轉過頭,看到了躺在我床上的夜修其。
"喂……"這個晚上,我再沒有心情跟他較勁了,而是有氣無力地指着他身後的黑色翅膀說道,"小心點,别把我的床弄濕了。
"
夜修其笑了起來,那妩媚的笑容像月光一樣照亮了我暗淡的房間。
"她很傷心,你不去安慰麼?"
"嗯?"我擡起了頭,好奇地看着他,"你在說什麼?"
夜修其又開始梳理他的銀色頭發。
"剛剛我飛過那個女孩子的窗前,看到她正趴在窗上很傷心地哭泣,嘴裡還不停地叫着你的名字。
"
"你是說……阿嬌她……"我的聲音有些顫抖,一股難忍的憂傷堵在我的胸口,讓我透不過氣。
"我說過,她很愛你,甚至不在乎自己的心被你不斷地侵蝕……這樣的愛情,隻有你們人類才會擁有。
"
"……"我把頭别過一邊,不想讓自己紅紅的眼圈被夜修其看到。
"真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
"夜修其笑了笑,"如果有一天,她死了,我一定要送給她一個願望。
哈,那可是夜使者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
"
"該死的!閉上你的烏鴉嘴!"我氣呼呼地轉過頭,"你們這些奇怪的家夥是不是很希望有人死啊!真是可惡!"
我的耳邊又一次傳來了夜修其詭異的笑聲:"你忘了麼?我說過,-死神之冕-就在你的附近。
"
"那又怎麼樣!?難道會要了我的命?!"我不以為然地大聲吼道。
"-死神之冕-在人間出現,就證明死亡遊戲已經開始了。
而無論遊戲的最終結果如何,總有一個人的生命要成為這場遊戲的祭品。
也就是說,必須有一個人死掉,這場遊戲才會結束?!"
"你是說我會死?!"我吃驚地望着眼前這個可怕的家夥。
"哈哈……誰知道呢!總要有一個人,究竟是誰,那是死神才知道的秘密。
總之,我唯一能夠告訴你的就是,"夜修其突然展開了巨大的翅膀,"倏"地飛到了我的面前,将他那張美得讓人窒息的臉緊緊地貼在我的面前,"小心你身邊的人,同時也要好好愛你身邊的人,否則,你将來會痛不欲生……哈哈哈……"
又是一陣讓人心驚膽寒的笑聲,夜修其揮舞着巨大的翅膀從我的窗前飛走了。
"小心身邊的人……愛身邊的人……"
該死!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他說注定有人要死去,難道這都是真的麼?!還有那個該死的"死亡之冕",到底跟我有什麼關系呢?!
我緊緊抱住快要爆炸的頭,跌跌撞撞地坐到了畫闆前。
今天下午幽幫我畫在畫布上的那個剔透的玻璃漂流瓶竟然在這樣的夜晚閃爍着奇異的光芒……一直照進了我的心裡……
夜修其說的話我大多都搞不明白,隻是有一點我非常清楚——阿嬌還在為我哭泣……而我呢?難道真要像夜修其所說的那樣,繼續蠶食她的心麼??
"愛身邊的人……"
或許,我真的能讓一個人幸福……至少是不再悲傷,是麼?
這一夜,我再沒有合過眼,因為隻要一合眼,就能看到阿嬌哭泣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