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他也不會離開她。
■5
謠靠着水幕藍,兩個相互依靠的人靜靜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知道這所有發生的一切,哥全都知道,一直等待着哥說些什麼,可是他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将她擁得緊緊的,平緩的呼吸在她的耳邊纏繞。
回家的路很長,長得讓她看不見盡頭。
周圍彌散着濃濃的霧氣,濃得讓她幾乎以為這不是人間。
水幕藍的心有些紛亂,他知道水謠什麼都已經想起,想起她曾經殺人的事實,想起他曾經封印她的記憶。
她一定在想,他們到底是怎樣的怪物。
是啊,他也很想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
"哥,爸媽知道我沒回家嗎?"水謠喃喃地問道。
水幕藍搖搖頭,看向天空。
"他們不會這麼早回來。
"
"可是現在已經是12點鐘了啊!"水謠睜大了眼睛。
水幕藍揉揉她的長發。
"謠,有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
"
水謠突然停下來,她緩緩地蹲下身子。
水幕藍定神。
他知道今晚所發生的一切都已經沖破了水謠能接受的最後底線,如果不告訴她所有的一切,她的心還是會得不到平靜。
可是他能告訴她嗎?在過去兩個月所發生的一切,連他都覺得像是一場噩夢。
沉默半晌。
"謠,我們回家去。
"
他還是不想讓她背負那樣的沉重,就當他自私吧,他隻想自己一個人保守這樣的秘密。
水謠擡起頭,悲傷地看向他。
"哥,你是知道的,對嗎?俊昊、我和哥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水謠忍着脫口而出的激動,"我像個傻子一樣看着自己變成一個人不像人妖不像妖的怪物,還差點死在俊昊的劍下,哥以為從今以後我能夠若無其事地生活下去嗎?"
水謠閉上了眼睛:"哥,即使是災難,請讓我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未知最恐怖,特别是明知這其中隐藏着天大的秘密時,那種恐怖的氣氛會像幽靈一樣時刻跟随着她。
"謠,已經很晚了,你也累了……"水幕藍蹲下身子,輕輕地将水謠抱起,"睡一會兒吧!哥會帶你回家!"
看着水幕藍溫和而堅毅的眼神,水謠垂下眼簾,哥不會告訴她的,每一次都是這樣,他隻會将所有的心事藏在心底,默默地承受。
家漸漸在濃霧中現出它的本來面目,平凡的矮樓,簡單的小花園,和所有的家一樣,它一直都是那麼溫暖……像哥的懷抱一樣。
■6
俊昊一個人走進聖光學園,夜晚的學校有着白天沒有的靜寂,莊嚴的教學樓在月光下投下漆黑的影子,像巨人一樣在偌大的操場烙下的印記。
操場外圍的草很短,夜風吹過時,幾乎看不到搖曳的樣子,它們整齊地圍着橢圓的操場跑道,為它的矜持鑲上了一層華麗的綠色鑽石。
操場的邊緣豎着8個籃球架,孤單的籃球在場中心駐立,昏黃的路燈照在上面,投射出橢圓的倒影。
銀俊昊拿起籃球,側手輕輕地将它投向籃筐,籃球幹脆利落地穿過那圓圓的圈,落下……
籃球在地上跳躍,一下一下……優美的軌迹沒入黑暗……最後停在一直隐身在黑暗中那個黑色的身影下。
人影低下身子,拿起地上的籃球,緩緩地走出黑暗。
"我應該叫你影,還是劉小楓?"
作為影的身份,他第一次和他面對面。
"對你來說,我就是影!"
沒有其他身份,影就是影。
從小就有人對他說,影是人的影子,他是銀俊昊大人的影子,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親眼看到他所有的一切,包括他叔叔銀九照大人的死去。
那兩年銀俊昊大人變得不再愛笑,總是很聽話地跟着長老練習封魔技能。
他的封魔的技能以看得見的速度瘋狂增長,短短兩年,他就成為族裡最年輕的封魔人,隻是他不快樂。
他不快樂的因素有很多種,但影知道那最終是和銀九照大人最後的遺言有關。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每年都會有一天,銀俊昊大人會從人前消失,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兒,除了身為影的他。
他清楚地記得,銀九照大人在櫻花浪漫的三月死去。
當繁花灑落時,他都會一個人偷偷地去水之塔,從水之塔狹小的窗子裡遙望銀之族的墓地。
銀之族的墓地坐落在雛菊滿野的小山坡,秋天到來時,滿山一片金黃。
銀九照大人的墓在金黃之中,很不起眼。
據說那裡埋葬着所有的銀之族人,有許多是空墓,不是每個面對鬼族的封魔人都能全身而退,死亡總是無法避免的,銀之族的人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