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也能說明其出處。
例如,在“crimethink”一詞中“think”在後,而在“thinkpol”一詞中它在詞首。
後一個單詞“police”少了第二個音節,因為這樣讀來悅耳了很多,B類詞彙中的非常規詞形比A類詞彙中出現得還要多一些。
例如說,“Minitrue”、“Minipax”、“Miniluv”三詞的形容詞分别是“Minitruthful”、“Minipeaceful”和“Minilovely”,這隻是因為“-trueful”、“-paxful”和“-loveful”略微難于發音。
然而從原則上說,所有B類詞彙都可以變形,而且都以完全同樣的方式變形。
B類詞彙中有些詞的含義非常隐晦,未能在整體上掌握這種語言的人很難理解這些詞。
例如拿《泰晤士報》的重頭文章中“OldthinksunbellyfeelIngsoc”這典型一句來說,用舊話把它表達出來的最簡短的說法是“那些其觀念在革命之前就形成的人們對英國社會主義無法擁有感情上的充分理解”。
然而這種翻譯不完整。
首先,為理解上面所引新話的全部含義,人們必須充分理解“Ingsoc”的含義;其次,隻有精通英社的人,才能充分體會到“bellyfeel”一詞的全部力量,它意味着如今難以想象的盲目而且熱情的贊同;還有“oldthink”一詞,它與邪惡與堕落牢牢挂上了鈎。
但是新話中的某些詞彙具有特殊功用——“oldthink”就是其中之一——與其說這些詞在表達含義,倒不如說在消滅含義。
這些詞——數目不大,這是必要的——将自身的含義擴展,直到自身包含了一連串單詞,這些單詞由于已被完全包含在一個綜合術語中,因而可以被抛棄并忘掉。
新話編纂者要面對的最大困難不是創造新詞,而是創造出新詞後,确定其含義是什麼,也就是說在造出這些詞後,确定其取消的是哪類詞。
我們已經看到以“free”為例的一詞,有過異端含義的詞有時為方便起見被保留下來,但被清除掉不合适的含義。
像“honour”、“justice”、“morality”、“internationalism”、“democracy”、“science”和“religion”一類的無數單詞簡單地說,是被消滅了。
少數幾個表示總稱的詞包含了這些詞,通過包含而将其消滅。
例如,所有圍繞自由和平等概念的單詞都被“crimethink”這個詞所包含,所有圍繞客觀和理性主義的詞都被“oldthink”這個詞所包含,要想更精确一點則是危險的。
黨員被要求具有的世界觀跟古代希伯來人的世界觀類似,那些人不需要知道很多别的事,隻需要知道除了他那個民族,别的民族崇拜的都是“假神”就夠了,他們不需要知道那些神叫做“Baal”、“Osiris”、“Moloch”、“Ashtaroth”之類。
也許知道得越少,就越能接近正統。
他們知道耶和華和耶和華的誡條,與此類似,黨員知道什麼是正當行為,也非常模糊籠統地知道不正當行為可能是什麼樣的行為。
例如,他們的性生活完全由新話中的“sexcrime”和“goodsex”兩個詞所約束。
“sexcrime”概括了所有種類的性犯罪,包括淫亂、通奸、同性戀及其他變态行為。
沒必要将其一一列舉,因為它們同樣應受到懲罰,而且原則上說懲罰都是死刑。
C類詞彙中——由科學技術方面的單詞所組成——可能需要為某些性失常行為命名,但一般人用不着那些詞。
他們知道“goodsex”是什麼意思,也就是男人跟他妻子之間為了生出孩子這唯一目的而進行的性交,女方身體上沒有快感,所有别的都是“sexcrime”。
新話中,很少有可能在認識到某個念頭是異端念頭後還能繼續往下想,除了能想到它是異端念頭這一點,其他所需之詞都不存在。
B類詞彙在意識形态上都并非中立,很多是委婉語。
例如,像“joycamp”(勞改營)或“minipax”(和平部,即戰争部)所指的幾乎與其表面意思恰恰相反。
另一方面,有些單詞所表現的,是對大洋國社會本質的赤裸裸而且有着蔑視意味的理解。
以“prolefeed”為例,它的含義是黨給予群衆的垃圾娛樂以及欺騙性新聞。
還有另外一些詞褒貶均有,用到黨身上是指“好的”,用到敵人身上是指“壞的”。
另外還有大量單詞,乍一看不過是些縮寫,其意識形态色彩不是來自其含義,而是構造。
隻要有可能,一切具有或可能具有任何政治重要性的詞都被放進B類詞彙。
所有組織、團體、學說、地區、機構或者公共建築的名稱都無一例外,都被削減成一個為人熟悉的詞形,即一個易于發音的單詞,具有盡可能少的音節,又能保存原來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