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欣慰,德朗渡口的社區教堂是一個渎神之地,現在它遭到了責罰。
“維格斐斯修士還帶來了一封信給同為基督信徒的溫斯坦,信中告訴了他我的決定,因為德朗渡口屬于他的治理範圍。
”
奧爾德雷德說:“溫斯坦的反應可就有意思了。
”
希爾德雷德說:“他會不高興的。
”
“至少可以這麼說。
”
“但埃爾弗裡克是大主教,溫斯坦必須服從他的命令。
”對希爾德雷德而言,規則就是規則,此外一切不必多說。
奧爾德雷德說:“溫斯坦認為每個人都應該遵守規則,除了他自己。
”
“的确,但他很懂教堂政治。
”奧斯蒙德靜下了心,“我想象不出他會為德朗渡口這點小事而跟大主教發生争執。
要是他去挑戰,事情的性質就不一樣了。
”
奧爾德雷德希望奧斯蒙德是對的。
奧爾德雷德對維格斐斯說:“我送你去主教的宅邸。
”
他們沿着外面的樓梯走下去。
“謝謝你帶來的消息!”經過城市中心廣場的時候,奧爾德雷德說,“那座可怕的修道院實在令我憤怒。
”
“大主教聽說的時候,也和你一樣憤怒。
”
他們經過夏陵大教堂,那是一座典型的英格蘭大教堂,厚牆的高處有一些小窗戶。
教堂附近便是溫斯坦的宅邸——在夏陵,隻有這座建築和修道院是雙層建築。
奧爾德雷德敲了敲門,一位年輕的神職人員出現了。
奧爾德雷德說:“這是維格斐斯修士,他從坎特伯雷來,帶了一封埃爾弗裡克大主教給溫斯坦主教的信。
”
那位神職人員說:“主教出去了,你可以把信留給我。
”
奧爾德雷德想起了這位年輕人的名字——伊塔馬爾。
他是位執事,也是溫斯坦的秘書。
他長着淡褐色的頭發,一張娃娃臉,但奧爾德雷德知道他并不天真無知。
于是奧爾德雷德嚴厲地說:“伊塔馬爾,這個人是你上司的上司的信使。
你必須歡迎他,邀請他進去,為他提供食物和水,詢問可以為他做些什麼。
”
伊塔馬爾朝維格斐斯修士投去怨恨的一眼,但他知道奧爾德雷德說得沒錯,隻見他停頓一下,說:“請進,維格斐斯修士。
”
維格斐斯站在原地,說:“你覺得溫斯坦主教還需要多久才能回來?”
“一兩個小時。
”
“那我在裡面等。
”維格斐斯朝奧爾德雷德轉過身,“我送完信之後就回去。
我希望能在修道院裡睡一下。
”
好決定,奧爾德雷德想。
如果一位修士不去自覺抵抗,那麼主教宅邸的生活就可能對他造成誘惑。
奧爾德雷德和維格斐斯分開了。
奧爾德雷德往修道院的方向走去,但是他又猶豫了一下。
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拜訪過威爾武夫郡長現在的未婚妻了。
蕾格娜小姐在瑟堡的時候招待了奧爾德雷德,他也希望在夏陵為她做同樣的事。
如果他現在去找她,可以為她的婚禮帶去一些祝福。
奧爾德雷德穿過店鋪和作坊,朝城鎮中心走去。
快速發展的夏陵城為三類群體提供服務——郡長的大院,以及裡面的武裝士兵和攀附者們;大教堂和主教的宅邸,及其司铎和仆人們;還有修道院,及其修士和庶務修士們。
這座城鎮的商人則包括罐、桶、餐刀和其他家用器具的制造商,織布工和裁縫,馬鞍和馬具制造商,伐木工和木匠,盔甲、刀劍和頭盔制造商,弓箭制造商,乳牛場女工,面包師,釀酒師,以及為每家每戶提供肉食的屠夫。
但最盈利的行業是刺繡。
十幾個女人會聚在一起,一整天都坐在淺色的亞麻布上用染了色的羊毛線繡出交錯的圖案。
通常這些圖案描繪的是《聖經》故事和聖徒們經曆過的場景,一般飾有奇怪的鳥兒和抽象的鑲邊。
最終,這些亞麻布或者淺色的羊毛布會成為司铎身上的祭衣以及王室長袍,銷往全歐洲。
奧爾德雷德在當地是個名人,街上的人們會跟他打招呼。
于是他不得不停下來與幾個人單獨交談,比如一個租了他在修道院的房子卻欠着房租的人;奧斯蒙德的紅酒供應商,他從司庫希爾德雷德那裡拿錢遇到了困難;還有一個想讓修士為自己生病的女兒祈禱的女人——人人都知道,禁欲的修士比一般修士的祈禱更加靈驗。
最終,當他到達大院的時候,他發現人們在忙活着準備婚禮。
運送啤酒和面粉的馬車正堵在門口。
仆人們正在外面擺放一長排的擱闆桌,很明顯,這是因為客人太多,大堂的空間已經容不下了。
一名屠夫正在屠宰動物,鮮肉會被插到烤肉扡上;一頭公牛的兩條後腿被吊在一棵粗壯的橡樹上,它強有力的脖頸正濺出鮮血,湧進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