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馬斯·曼本人更是對其青睐有加,推崇備至,視其為“一生的忏悔”
在生前最後幾年接受的一次采訪中,托馬斯·曼非常明确地表示這本藝術家小說是他的最愛:“這部浮士德小說于我珍貴之極……它花費了我最多的心血……沒有哪一部作品像它那樣令我依戀。
誰不喜歡它,我立刻就不喜歡誰。
誰對它承受的精神高壓有所理解,誰就赢得我的由衷感謝。
”
這種毒藥具有迷醉、刺激、激發靈感的作用;允許他在欣喜若狂的狀态下創作天才般的、神奇的作品,魔鬼向他伸出援手。
但他最終還是去見了鬼:腦軟化。
”
直到1942年,托馬斯·曼才又重新開始考慮它。
1943年初,時值第二次世界大戰開始發生不利于納粹德國的重大轉折,德軍在斯大林格勒遭受失敗,盟軍在非洲展開反功,托馬斯·曼腦海裡再度浮現創作《浮士德博士》的念頭。
這一次他的創作欲望十分強烈,故而,一俟四部曲《約瑟和他的兄弟們》殺青,作家立即就展開了搜集資料的準備工作。
其間,托馬斯·曼勤學好問,博覽群書,大量涉獵了歐洲中世紀以來直至20世紀的思想史、文化史、哲學史、音樂史、文學史等相關文獻和資料。
如音樂方面,托馬斯·曼不僅熟讀了有關莫紮特、貝多芬、赫克托爾·伯遼茲、胡戈·沃爾夫等音樂家的專論和傳記,同時也親自結交了同時代著名音樂家如伊戈爾·斯特拉文斯基、阿諾爾德·勳伯格、漢斯·艾斯勒等人,并向他們認真讨教。
又如神學、哲學、文學和曆史學方面,托馬斯·曼對馬丁·路德時代的文獻、三十年戰争時期的史料、傳統浮士德題材的多種文本、中世紀文學作品和成語集錄以及尼采著作,乃至幾乎所有關于尼采的傳記作品基本上全都了如指掌,運用裕如。
在《浮士德博士的形成:一部小說的小說》一書中,托馬斯·曼對他創作這部長篇巨制過程中所使用的資料進行了較多透露。
在此,需要指出的是,托馬斯·曼在創作《浮士德博士》過程中,在獲取必要的現代音樂理論和專業知識方面特别得到了哲學家、社會學家和音樂理論家特奧多·魏森格倫德·阿多諾的大力幫助和指點。
托馬斯·曼對阿多諾音樂思想吸收和運用程度之深之廣,别說一般讀者,甚至連阿多諾本人都不免會懷疑他有剽竊之嫌。
最新研究表明,對于小說主人公、音樂家萊韋屈恩所創作的晚期音樂作品如《約翰啟示錄》、小提琴協奏曲、室内樂及《浮士德博士哀歌》等,阿多諾均貢獻了特色鮮明的觀點和表述成熟的文字。
托馬斯·曼對此基本上都是照單全收,盡管他自己也有一些不乏啟發性的改動。
事實上,早在小說的前期形成中,阿多諾的研究和著述就已對他幫助很大。
這時的托馬斯·曼已經讀到過他的《新音樂的哲學》的第一部分的打字稿,而這一部分正好主要論述的就是阿諾爾德·勳伯格的十二音技巧。
因此,當小說1947年出版引起巨大反響後,托馬斯·曼明顯感到阿多諾也流露出要對《浮士德博士》有份的意思時,便趕緊決定采取一些安撫措施;與此同時,勳伯格也開始化名“胡戈·特瑞普薩門”對《浮士德博士》進行猛烈攻擊,指責托馬斯·曼盜用了屬于他個人發明的十二音技巧。
在這種情況下,托馬斯·曼寫下《浮士德博士的形成》(1949年),對相關情況進行了一定程度的解釋。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