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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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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因為這裡面的表情太多了。

    悲劇性勇敢的?倔強的,強調的,把熱情的搞成崇高的?全都不好。

    而‘壯麗的!’顯然也不過隻是一種幼稚可笑的投降而已。

    你最後的歸宿便是客觀規定——是‘快速的熱情的’這個說明,這還算是最好的情況呢。

    ” 我同意他的意見。

    也許,我說,我們等到晚上沒準就會有點靈感了。

     “你必須馬上去見見克雷齊馬爾,”他似乎突然想起來了,“你住哪兒?” 我告訴他,我打算今天随便去哪家旅館湊合一下即可,等到明天再去找個合适的住處。

     “我能理解,”他說道,“你沒有托我給你找。

    這種事情不能随便讓别人去辦。

    我已經,”他又補充道,“把你介紹給了中心咖啡館的那幫人,并且還告訴他們你要過來。

    我必須馬上把你帶過去和他們認識一下。

    ” “那幫人”指的是一個由青年知識分子組成的圈子,他是通過克雷齊馬爾的介紹而認識他們的。

    我相信,他和他們的關系大緻相當于他和哈勒那幫“溫福裡德”弟兄的關系。

    我說,你這麼快就在萊比錫交上合适的朋友,真是可喜可賀呀。

    而他這時的回答則是: “交朋友嘛……” 席爾德克納普,作家和翻譯家,他補充道,應該算是這裡面讓人感覺最舒服的一個。

    不過,這種最舒服可有一個特點,即一旦他覺察出你有求于他,需要他,想用他,那麼,他就總是會出于一種并非底氣十足的自信對你加以拒絕。

    是一個獨立意識很強,但同時卻又不是那麼超強的人,他說道。

    不過,這人倒是挺讨人喜歡,也挺風趣健談,此外呢,經濟上還比較拮據,所以,他也隻能靠自己去想辦法渡過難關。

     作為職業翻譯家,席爾德克納普和英國語言的關系十分密切,而且,隻要是英國的東西,他一概熱情推崇,阿德裡安想要他做的事情,通過我們當天晚上繼續進行的談話被披露出來。

    我得知,阿德裡安正在急切尋找一部歌劇題材,而且,早先,即在他認真着手這項工作之前的好幾年,他就已經相中了《愛的徒勞》。

    他希望劇本由音樂上也頗有造詣的席爾德克納普來改編;可人家一點加入的意思也沒有,一來是因為他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二來呢,也是因為阿德裡安暫時還不大可能付給他酬勞。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這項為朋友服務的差使後來就隻好由我承擔了下來,而且,我們還雷厲風行,當晚就對這個對象展開第一次摸索性談話,直到今天,我對這次談話仍然是津津樂道。

    我當時就斷定,那種同語言相融合的傾向,運用聲樂的明晰去表達的傾向,在他身上越來越占據上風:他那時隻為叙事詩、短小的和較長的頌歌,也就是叙事性的片段譜曲,幾乎無一例外,而他的題材則取自一部地中海地區的詩歌選萃,這部精選詩歌集已被成功譯成德文,内容囊括普羅旺斯和加泰隆十二與十三世紀的抒情詩歌,意大利詩歌,《神曲》中的幾個富有想象力的高潮,以及西班牙和葡萄牙的一些詩歌。

    根據他所上的音樂課,再加上他又做了這幾年的門徒,所以在這些作品中,幾乎是不可避免地就會時不時地顯露出古斯塔夫·馬勒[4]的影響來。

    然而,又有哪一個音,哪一種姿态,哪一個眼神,哪一個獨自改變着的旋律,不是希望自己受到關注的呢,它們陌生而嚴格地堅持着自己,而從它們身上,今天的人們得以再次目睹這位創作《約翰啟示錄》之怪誕幻境的大師的風采。

     這種風采最為明顯地出現在取材于《煉獄》、《天堂》,并憑借對它們與音樂的親緣性的聰明的鑒賞力而挑選出來的那組頌歌裡:例如在那首特别吸引我,也讓克雷齊馬爾大聲叫絕的曲子裡,詩人看見,在金星的照耀下,那些微弱的光亮——那都是享受永恒幸福的亡靈——有的快速地,有的緩慢地,“根據它們看待上帝的方式”,畫着它們自己的圓圈,他認為,這在熊熊大火中就好比是各個小火花,在歌唱中,當一個聲音纏繞另一個聲音的時候,就好比是各個聲部。

    這種對烈焰中的火花,對相互糾結纏繞的聲音的再現令我驚訝,也令我陶醉。

    我不知道,我更應該偏好哪一方,是這些對光之光的幻想曲呢,還是那些苦思冥想的、想多于看的作品——在這些作品裡,一切皆是對于提問的拒絕,一切皆是對于神秘莫測的争奪,在這裡,“懷疑在真理的腳邊萌芽”,就連注目于上帝的深邃的天使也測量不出那個永恒的決定的深淵的深度。

    阿德裡安從中選出一組恐怖嚴厲的詩行,在這組詩行裡,無辜、不聽勸告受到詛咒,不可捉摸的正義受到質問,善良和純潔的人們被交給地獄,隻因為他們沒有接受洗禮,信仰對他們鞭長莫及。

    他暗自下定決心,要為這如雷灌耳的反駁譜曲,這反駁宣告了創造物的善面對善自身的軟弱,而這個善,作為正義之源,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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