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參加巴黎大學的研究生考試。
”
明鏡點點頭,随後遲疑了一下,看了看阿誠。
明樓會意道:“阿誠,吃完了,去準備一下車。
”
阿誠應聲,趕緊吃完起身走出了餐廳。
見阿誠走出房子,明樓才向明鏡問道:“什麼事?”
雖然阿誠已經離開,明鏡還是低沉着聲音說道:“桂姨來信了,說鄉下的日子實在是過不下去了……”
“她想回明家?”
明鏡點點頭。
“您的意思?”
“她畢竟在明家做了十年的工。
”明鏡刻意壓低了聲音,“你看,你能不能替我勸勸阿誠?桂姨也算是他名義上的養母。
”
“我看沒戲。
”明樓補充道,“阿誠的脾氣您也不是不知道……”
明鏡想想:“當我沒說,吃飯吧。
”
明樓微笑,若有所思愣了一會兒,繼續進餐。
1940年2月7日,農曆一年歲末的最後一個寒宵。
黃昏剛過,一排排街燈照影,昏黃的燈光與天光交織在一處,天上不時綻放着五彩煙火,天光斑斓地投射到街面上,滿大街的虛假繁榮。
穿和服的日本女人們舉着小日本旗在街面上行走,一群麻木的中國人在膏藥旗下慶祝新年。
花燈挂滿了樹梢,紅色的彩帶紮在沿街鋪面的屋檐下,天空飄着雪花,看着滿天憑風升降的雪花,郭騎雲步履匆匆在街上穿梭而過。
郭騎雲推門走進一家西餐廳,在預訂好的餐位坐下。
服務生端了一杯檸檬水上來,問:“先生,您幾時點菜?”
郭騎雲看看表:“等我朋友到了再點。
”說着,順手把禮帽擱在餐桌邊上。
“好的,先生。
”
郭騎雲喝着檸檬水,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周圍的環境、各色人等以及出入賓客。
一名衣着光鮮的男子從他身後走過來,明台徑直坐到他的對面。
“郭副官,新年快樂。
”明台笑道。
郭騎雲倒是有幾分拘謹:“組長。
”
明台不答話,揮手叫來服務生點餐。
明台不僅穿着豪華,菜點得也鋪張,舉止輕浮,一派纨绔子弟的形象。
郭騎雲看到眼前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根本吃不下:“組長……”
“在外面叫我明少就行。
”明台拿着銀色的餐具說,“一邊吃,一邊談,别愣着。
”說着自己先吃上了且吃得津津有味。
居然公開讓下屬叫他“明少”,郭騎雲一口氣堵在胸口,把刀叉拿起來,扔到餐盤上,“咣當”一聲,算是公開抗議。
明台依舊切着自己的盤中餐,也不擡頭:“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現在可不是在軍校,你也不是我的教官了,你是我的副官。
”說着,擡頭淺笑道,“我是不是有點小人得志啊?”
“組長……”
“你得慶幸這裡是上海,不是重慶,否則,我一定會讓你知道,什麼是上司大如天!”
“組長,我想以下屬的身份提醒您,這裡是上海,租界裡是孤島,租界外是日本占領區。
整個租界充斥着黑龍會的魔爪、法國巡捕、日本間諜、76号的狼犬、蘇俄密探,甚至還有領日本薪水的包打聽。
我們見面不應該在各種勢力雜聚的場所,而您的打扮,恕我不敢恭維,您招搖過市,不怕别人記住您的臉嗎?”
“我來回答你的提問。
”明台放下刀叉,“第一點,上海是孤島沒錯,我們就是要利用這座孤島來戰鬥,與各種勢力周旋。
我們不到敵人經常聚會的場所,怎麼跟他們接近?換而言之,我們看不到目标,摸不清敵情,我們就是睜眼瞎;第二點,我的穿着是我私人的事情,在什麼場合穿什麼衣服,不用你來教,我自信在這一點上,我比你專業。
還有,如果我在行動時,有人看見了我的臉,結果隻有一個,他很不走運,你聽明白了嗎?”明台的眼光咄咄逼人,雖然話的語氣刻意講得相對委婉。
他從餐桌底下的夾層裡取出一個包裝得很精美的禮盒,示意郭騎雲打開。
“是什麼?”郭騎雲問。
“新年禮物。
”明台話裡有話。
郭騎雲把盒子拿到手上,甫一打開,赫然一驚,“啪”地關緊盒蓋。
“你背後的一座有三名男子,是你今天獵殺的目标。
槍裡隻有七發子彈,記住了,最好能槍槍斃命。
”
“你有行動,應該事先通知我,大家一起制訂行動方案。
你這樣太草率了,我們之間應該有一個合作的磨合期。
明少,我建議……”
“我跟你之間的合作沒有過渡期,唯一的過渡就是‘行動’。
我希望我們在行動中彼此加深了解,達成共識和統一。
”明台看看手表,“兩分鐘後,你就站起來開槍。
記住了,七發子彈必須解決三個人,别打光了。
如果走不了,留一槍給自己。
行動後,你從正門出去。
現在對表。
”
長官下令,必須服從。
郭騎雲對表,說道:“8點12分。
”
“好。
8點14分,行動。
”
“是,明少。
”
明台站起來,離開座位。
于曼麗站在走廊上,嬌媚地點燃一支煙。
明台從她身後走來順勢扶住她的細腰,附耳輕聲道:“有時候,穿旗袍的女人不一定要多高貴,主要是看穿的人有沒有水蛇腰。
”說完,伸手從她嘴裡夾過香煙,自己吸上一口。
走廊上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