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
”
“是,組長。
”
“我把于曼麗留在這,有事情我會主動跟你們聯絡。
還有,我想在星期天行動前去日本領事館探探路。
”
郭騎雲急道:“太危險了。
”
“是很危險,不過,不先探路,很難找到出路。
”
“聽說日本領事館的内部結構和日本海軍俱樂部很相似。
”
“相似不等于絕對一緻,得親眼看看才踏實。
”明台看向于曼麗,“曼麗?”
于曼麗的心一直懸在半空,她看着明台,喉嚨管噎着,忍耐着,面對這個聰穎又獨斷的人,始終難以想象如果他有一天知道自己欺騙了他,他會怎麼樣?
“嗯?”于曼麗回過神來。
“曼麗,你走神了。
在想什麼?”明台問。
“我在想……郵差,郵電局的郵遞員。
”
“郵差?”
郭騎雲附和道:“郵差也隻能走到門口,進不去。
”
“是啊,我要是阿誠哥就好了。
”
郭騎雲一愣:“什麼?”
明台笑笑:“沒什麼。
”
特高課走廊上,阿誠穿着一身筆挺的海軍制服走來。
走廊上一攤血漬,勤務兵正在清洗地闆。
高木和一名特務說着話,看見阿誠過來,上前招呼道:“阿誠君。
”
阿誠看到皮鞋上沾了血漬,不禁皺了皺眉。
一邊跟高木打招呼一邊走得小心翼翼,怕再踩到血漬:“高木君,這,怎麼回事?到處都是血。
”
高木一擺手:“不提了。
”
“啊?”阿誠看看高木臉上有血漬,關心的口吻,“喲,高木君,您的臉。
”
高木下意識地掏出手帕來擦拭,阿誠看在眼裡,繼續關心道:“這話怎麼說的,辦公樓打起來了?哪個抗日分子這麼不知死活啊,咱這可是特高課啊。
”
高木旁邊的小特務繃不住了,有些怨憤道:“可不是,好不容易抓了個共産黨,才搞到一點線索,就被自己人給幹了。
”
阿誠一怔:“自己人?特高課有共産黨?”
“上個星期工部局警務處抓了一個通商銀行的股票經紀人,原本是為了逃稅的事情。
按照‘東亞新秩序’的章程,工部局把抓到的人交給了我們特高課。
南雲課長親自審的。
上了大刑,當場就招了,竟然是個共産黨。
”高木終于開了口,也不再隐瞞。
阿誠一頓,道:“那好啊,總算抓到一個,怎麼又……”
“我們課裡剛有一個從憲兵總部轉來的科員,居然也是個共産黨。
他看見轉變者要招供,就開槍了。
八嘎,差一點就大開殺戒。
”
阿誠好心道:“轉變者沒事吧?”
“打殘了,送醫院了。
”
“打殘了?”
“瞎了。
”
“瞎了?”阿誠恢複平靜道,“還好,還好,還能說話就還能提供情報,不幸中的萬幸。
你沒事吧?”
“沒事。
”高木搖搖頭,問道,“您來是?”
“我給南雲課長送一份海關總署的報告。
”
“下次叫劉秘書來送就行了,麻煩你親自跑一趟。
”
阿誠笑笑:“我,這不還要跟南雲課長彙報彙報工作。
”這笑容裡有某種暗示,暗示着自己是南雲的内線。
“南雲課長去陸軍總院了,還沒回來。
”
“我來之前跟南雲課長通過電話,她叫我去她的辦公室等她。
”阿誠忙道,“您忙着。
”
高木點點頭:“您辛苦。
”
阿誠從高木身邊走過,邊走邊感歎着:“日本人裡也有共産黨?真邪乎。
”再看地闆上的血漬,竟是無比醒目。
阿誠坐在南雲的辦公室裡,特務兵端上一杯茶,“你忙着。
我在這等就行了,你不用招呼我了。
”語氣中滿是客氣。
待特務兵一走出門,阿誠警覺地走到門前,先聽了聽動靜,再打開門看到走廊裡沒人才又關上門,落了鎖。
阿誠戴上白手套,走到窗前觀察了一下,迅速走到南雲的辦公桌前,拿出一個很小的回形針,對着抽屜的鎖孔插進去,感覺了一下方向,轉動回形針,抽屜被打開。
阿誠驚訝地看到一份文件上寫着“許鶴”的名字。
一行醒目的特寫:“列甯格勒伏龍芝軍事通訊聯絡學校學員”,阿誠的額頭上冒出冷汗。
又翻閱了兩頁秘密文件,“孤狼複,明鏡有共産黨嫌疑,正在查找相關證據,另,汪曼春外強中幹,不堪大用。
”
“孤狼複,明樓嫌疑很大,身份模糊,重慶分子的成分較重。
核查中,阿誠可利用。
阿誠可利用?”
此時此刻,特高課樓下,南雲造子走來,高木迎上去。
高木給南雲彙報:“阿誠君來了。
”
南雲造子問:“在哪?”
“您的辦公室。
”
南雲造子擡手就給了高木一耳光,喝道:“八嘎!”立即風風火火地沖向走廊,高木和特務兵驚惶失措地在後面跟着。
南雲造子推開辦公室的門,發現房間竟是空的,不由得和高木面面相觑,問道:“人呢?”
特務兵一臉茫然,高木也是不明所以。
南雲走到書桌前,拿出鑰匙打開抽屜,檢查了一下,說道:“還好,沒人動過,以後……”
話音未落,阿誠就推門走了進來。
隻見他雙手托着一個托盤,盤子上放了五、六杯熱咖啡,胳膊肘裡還夾着一份文件,樣子很是滑稽,說道:“二位來得正好,這兒的咖啡不錯,來來,見者有份。
”
特務兵趕緊接過來:“謝謝。
”
“不客氣。
”阿誠親自拿了一杯遞給南雲,殷勤道,“南雲課長,辛苦了。
”再把文件妥妥地放在了南雲書桌上,“海關總署這個月的進出口關稅報表。
”
“謝謝阿誠君,阿誠君請坐。
”
阿誠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