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俘虜?”明台愣了愣,“就算是,也是愛的俘虜。
”
程錦雲岔開話題:“就算不是俘虜,老弱病殘孕也要受優待。
”
“誰是老弱病殘孕!”明台一骨碌抱着枕頭撲到地闆上。
“不高興了?”
“我冒着槍林彈雨救你,我是老弱病殘嗎?還孕?我要吐了。
”
程錦雲微微一笑:“我謝謝你。
”
“不夠誠懇。
”
“我已經很誠懇了。
”
“我沒看到。
”
程錦雲指指蠟燭:“能見度低。
”
明台抱着枕頭,揚着頭坐在地闆上,突然心裡一陣惡心,沖向洗手間。
程錦雲擔心起來,隔着洗手間門問:“是不是嗆水太久了,肺不舒服?”
過了一會兒,明台慢慢爬出來:“我還是繼續仰視你吧。
”
程錦雲摸着他的頭,說:“傻瓜,我會心疼的。
”
“就是要這個效果,讓你受到良心的譴責。
”
程錦雲推開他:“本來有些不安,現在心安理得。
”
“壞人。
”明台爬回地鋪上,抱着枕頭轉身側卧,一副小孩子任性模樣,不再理她。
程錦雲睡在床上,因為太累,身體透支得厲害,睡得特别香甜。
明台睡在床下,翻來覆去,有點心煩意亂。
他坐起來,聽着程錦雲均勻的呼吸聲,裹着被子悄無聲息地躺在程錦雲腳下,腦子裡不停閃回程錦雲救他的情形,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爸爸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明台的夢中,小小年紀的他被爸爸抱在懷裡,看着身後的姆媽。
他拼命仰視,想要看清楚爸爸的臉,可是每次都在即将要看到時從夢中驚醒。
明台蜷縮在程錦雲的腳下,程錦雲無意間翻身踢在了他的身上。
“你怎麼睡人腳下啊?”程錦雲驚訝道。
“我們家的貓都是這樣睡的。
”
“你是貓嗎?”
“我願意。
”明台還在為剛才的事情生着氣,“我,還不能享受貓的待遇啊。
”
程錦雲想說什麼,一看明台那孩子氣的委屈勁,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忽然看見他眼角有些濕潤,立刻收起了笑容,問道:“你,怎麼了?”
“我做夢了。
”
“哭了?”
“我夢見姆媽了,她去世好多年了。
”
“你爹呢?”
明台搖搖頭:“不認識。
”
“不認識?”
“他從來都沒找過我,我正想看清楚他的臉,就被你給踢了。
”
程錦雲披衣坐起來:“我不是故意的。
”
“我知道,你又不在我夢裡。
”話一說出口,又卡住了。
看着程錦雲不動聲色的神情,明台有些後悔。
“你,今晚挺傷感的。
是因為……”
明台面色變得嚴肅:“今天差點沒命。
”又看看手腕上表帶的痕迹,“我把手表也給弄丢了。
”
“明天再去買一塊吧。
”
“買不起。
”
程錦雲“啊”了一聲,好奇問道:“很貴嗎?”
明台沖口直出:“很貴。
”
“有多貴?”
“值一家五金商鋪外加一間小工廠吧。
”
“啊?你把這麼貴的表戴在手上出門執行任務,你摘了它啊。
”
“就是出任務才戴着。
”
“為什麼?”
“因為每次出任務,都不知道能不能回來,要是有去無回,穿戴在身的衣裝就是我的殓裝。
”
程錦雲一下子呆住了,她大約沒想到明台的心思有這樣多,而且很壯烈。
“我的外套,是我大哥給我洗熨的。
我現在覺得自己太自私了,我要真穿了這套衣服‘去’了,我大哥一定會恨死我。
”
程錦雲看着明台,安慰道:“你别這樣想……”
“我覺得自己好累。
”說着,明台靠在程錦雲的腳下,沉沉地睡去。
程錦雲也重新躺了下來,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闆回想着明台剛才的話——“每次出任務,都不知道能不能回來,要是有去無回,穿戴在身的衣裝就是我的殓裝。
”心裡不由得升起一絲疑慮:“我好像真的愛上他了。
我要怎麼辦?他又要怎麼辦?”
程錦雲側頭看了看沉睡的明台,心歎一聲漸漸閉上了眼睛。
夜色已漸深,明樓和阿誠還在計劃着接下來的刺殺計劃。
“于今之計,必須在一個星期内幹掉南雲造子,雖然風險大,但是我們别無選擇!我們第一步先要找兩處房子,面對面的,有最佳射程效果的。
重要的是,房子必須離周佛海的公館要近。
”明樓計劃着,“第二步,打配合。
安排林參謀的戰術小組,黎叔一組,我們一組,三組聯動,但是互不幹涉,互不知情。
調動所有可用資源,幹掉南雲和叛徒,一氣呵成,環環相扣。
這一次我們不能假手他人,必須親自動手。
”
阿誠“嗯”了一聲,問道:“需要調動明台那一組人馬嗎?”
“我們暫時不要跟他們有聯合行動,除非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