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死定了。
”明樓笑笑,“死亡是可以預定的,隻要預定的人足夠聰明。
”
“南雲造子喜歡到處設陷阱,卻沒有抓住一個重點。
”明樓道,“再堅固的堡壘也有被攻破的一天。
”
“接下來善後,銷毀證據,排除危險,并且讓死在房間裡的特工無聲無息地消失。
也許,這個人間蒸發的特高課成員會成為第一個殺死南雲造子的嫌疑人。
這樣,我們就為南雲造子被刺一案,創造出更多的頭緒。
當然,善後工作一點也不能馬虎,我們行動所用過的房間,必須有人住進去。
就像千千萬萬個在職場讨生活的家庭一樣,正常、光鮮、實際。
”明樓讪笑,“盡管家庭内部會有小摩擦。
我們要盡最大的努力,查漏補遺,讓一些突發事件,從表面看上去很真實,讓存疑者找不到事發根源。
”
“清除一切痕迹,但是,要做得很自然,在紙上留下新的地址印迹,被損壞的證據往往比實際證據更有吸引力。
凡事做到有案可查,好幫助你的對手更有效地工作,花更多的時間來尋覓你所留下的蛛絲馬迹,直到他們精疲力竭,最終一無所獲。
”
兩個高腳杯放在桌上,明樓指了指阿誠的肩膀,關切道:“你肩膀上的傷怎麼樣?”
阿誠不以為意:“子彈從皮膚上擦過去,倒是流了不少血,我自己簡單處理了一下。
”
“要緊嗎?”
“小意思。
”阿誠道。
“不過,回家還是縫合一下,傷會好得快一點。
”
看到阿誠沒事的樣子,明樓也放了心:“好。
接下來,我們還要想辦法解決‘孤狼’。
南雲造子一死,就會有人接管特高課,真正的勁敵就快來了。
”
“要不要把我們的懷疑告訴大姐?”
“不要。
大姐的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組織上讓她進入外圍工作,我至今認為是一個不明智的決定。
”
“南雲造子一死,‘孤狼’所能依仗的就隻有汪曼春了。
”
“你千萬别輕敵,你記住了,人一旦面臨巨大的壓力,就會變得更加敏銳和聰明。
汪曼春和‘孤狼’一定會加倍警惕。
我倒覺得等桂姨從蘇州回來,你可以嘗試一下對她敞開心扉,獲取她的信任,重叙一段‘母子情’。
”
阿誠不以為然:“我想想都覺得惡心。
”
“你要做不到,我可以幫你。
”
“謝了。
”
“你還不知道我會怎樣幫?”
“無非是在她面前彈壓我。
”
“反應過激了。
”
阿誠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看了看表:“三點到了。
”提醒明樓采訪時間到了。
明樓用手一抹頭發,梳了一個中分式的新發型,向阿誠問道:“發型怎麼樣?”
阿誠望了望:“聽真話?”
“真話。
”
“真像漢奸。
”
明樓笑起來:“一點面子也不給。
”
“您說要聽真話。
”
“你現在跟明台一樣,說話越來越沒規矩了。
”
“我們說話坦誠而已。
”
“看來我要整肅整肅家風了。
”明樓指了指阿誠,阿誠淺笑。
休息室的門打開了,隻聽外面人聲喧嚣,照相機的煙火聲和鼓掌聲交融響徹整個會場。
伴随着這些聲音,明樓意氣風發地走出去,阿誠緊随其後。
明樓翩翩君子風度,一派學者風采,氣場十足地登場。
明樓走上講台,台下有很多日本婦女搖動着日本旗,一張張熱情洋溢的笑臉充斥着整個會場。
阿誠站在台口,注視着全場。
“天下一家,四海之内皆兄弟;日月之道,普照光明。
以汪主席為首的新政府緻力于世界和平,根除共産黨,消除軍閥,鞏固中日和平,使難民重返家園,在東亞建立和平新秩序。
”伴随着雷動的掌聲,明樓繼續道,“成立76号,保衛政府安全,清除盜賊,進行全面清鄉,救濟失業者,借助歐亞資本,促進工農業的大發展……”
現場記者認真記錄、拍照。
明樓意氣風發地說着:“新政府不僅關注民生的發展,對抗日分子也會重拳出擊,徹底鏟除上海公共租界和小東京範圍内的恐怖活動,希望通過76号的努力,獲得快速和明顯的成效。
”
正說着,汪曼春帶人進入會場,惹得會場引起略微騷動。
阿誠見狀快步向前,迎了上去。
汪曼春向阿誠耳語幾句,隻見阿誠臉色陡變。
台上的明樓繼續說着:“我們還将組建一個新的‘組織新聞社’。
”阿誠上前,低聲耳語了幾句,明樓臉色凝重,看着台下的觀衆與記者和汪曼春,神情沉重。
“我剛剛得到了一個不幸的消息,就在一個小時前,抗日分子襲擊了我的座駕,他們想置我于死地!這種冷血謀殺的雷霆手段,隻能證明一點:我們的敵人很無恥、很懦弱、不堪一擊!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