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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沙丘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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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充滿危險的星球,如果就這樣貿然去那個星球,而不将這個重要之處銘記于心,那就是瘋了。

     保羅擡頭望着天窗,發現外頭開始下雨了。

    雨水在灰色的超級玻璃上漸漸散開。

    “水。

    ”他說。

     “你将會了解到一種對水的極大重視,”哈瓦特說,“作為公爵之子,你很難體會到它的特别之處,但你會看到周圍的人們因幹渴而産生的壓力。

    ” 保羅用舌頭潤潤嘴唇,他突然想起一周前聖母給他的嚴酷考驗。

    她也說過類似水荒的事。

     “你将會得知那墳墓般的曠野,”當時她這麼說道,“還有那寥無人煙的荒漠,除了香料和沙蟲,那片荒地寸草不生。

    為了減少強光照射,你會在眼眶周圍塗上顔色。

    庇護所就是一個能躲風、能隐藏的坑洞。

    你隻能靠自己的雙腿行走,沒有飛行器,沒有地行車,沒有任何能騎乘的東西。

    ” 她說話時的語調比她說的内容更加吸引保羅,如誦經,微微有些顫抖。

     “當你生活在厄拉科斯,”她當時說,“喀拉,大地茫茫一片。

    月亮将是你的朋友,太陽将是你的敵人。

    ” 保羅發覺原本守在門口的母親走到了他身旁。

    她看着聖母,問道:“尊駕,您覺得沒有任何希望嗎?” “對他父親而言,是的。

    ”老婦人揮手讓傑西卡住嘴,然後低頭看着保羅,“年輕人,将以下這些銘記于心:世界由四物支撐……”她伸出四根指節粗大的手指,“……智者的學問,偉人的公正,正人的祈禱,以及勇者的勇氣。

    但是,如果沒有一位懂得統治藝術的統治者……”她收起手指,握成拳頭,“……那這一切将毫無用處。

    把這些知識當成你的傳統智慧!” 自和聖母見面起,已經過了一周時間。

    現在,她說的話終于在保羅心中留下了全面的印象。

    保羅與杜菲·哈瓦特坐在訓練室裡,他突然感到一陣極度的恐懼。

    他擡起眼,發現那門泰特正迷惑不解地皺着眉頭。

     “你在發什麼呆?”哈瓦特問。

     “你見過聖母嗎?” “從帝星來的那個真言師老巫婆?”哈瓦特的目光煥發出興味十足的活潑神采,“我見過她。

    ” “她……”保羅猶豫了半晌,覺得不能把考驗的事告訴哈瓦特。

    禁令根深蒂固。

     “怎麼?她做了什麼?” 保羅深深地吸了兩口氣。

    “她說了一件事,”保羅閉上眼睛,回憶起她說的話,當他開口時,聲音裡下意識地帶上了老婦人的聲調,“‘你,保羅·厄崔迪——國王的後裔、公爵的兒子——必須學會統治。

    這種本領,你的祖先沒有一個學會過。

    ’”保羅睜開雙眼,“她說的話讓我憤怒,我說家父統治着一個星球,可她說:‘他正在失去它’。

    我說家父即将得到一個更富庶的星球。

    她卻告訴我:‘他也會失去這個星球’。

    我想跑去警告父親,但她說已經有人警告過他——包括你,我的母親,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人。

    ” “沒錯。

    ”哈瓦特輕聲道。

     “那我們幹嗎還要去?”保羅問。

     “因為皇帝下了令。

    因為還存有希望,不管那巫婆怎麼說。

    從那古老的智慧之泉中,還會湧出什麼呢?” 保羅低頭看着自己放在桌下的右手,它已經不由自主地握成了拳頭。

    慢慢地,他命自己放松下來。

    她在我身上留下了某種控制力,保羅想,她是怎麼做到的? “她讓我告訴她,什麼是統治,”保羅說,“我說那就是發号施令。

    她說我需要抛卻以前學到的東西。

    ” 她切中了要害,哈瓦特想。

    他點點頭,示意保羅繼續講下去。

     “她說作為統治者,必須學會說服而不是迫人屈服;她還說,統治者必須拿出最好的咖啡爐,吸引最優秀的人才。

    ” “她怎能料到你父親能吸引到像鄧肯和哥尼這樣的人?”哈瓦特問。

     保羅聳聳肩。

    “她接着說,傑出的統治者必須學會每個世界的語言,而每個世界的語言又各不相同。

    我覺得她的意思是,他們在厄拉科斯不說加拉赫語,但她說并非如此。

    她說,她的意思是指岩石的語言,生物的語言,一種不僅僅用耳朵聽的語言。

    我說那就是嶽醫生所說的‘生命的奧秘’。

    ” 哈瓦特吃吃地笑起來。

    “她聽到這話後有什麼反應?” “我覺得她有點惱火。

    她說生命的奧秘并不是要解決的問題,而是要經曆的現實。

    于是我向她引用了門泰特第一法則中的話:‘想通過中止一個過程來理解它,那是不可能的事。

    理解必須與過程的發展同步,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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