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讓這一切變成現實吧。
如果實現,那該多好啊!
“薩巴赫,”他喃喃自語道,“哦,我的薩巴赫。
”
雷托深深地陷入了入定的作用。
薩巴赫帶着碗離開了。
她在門口停了一下,對納穆瑞說道:“他又叫我的名字了。
”
“回去和他待在一起,”納穆瑞說道,“我必須找哈萊克讨論一下這個事情。
”
薩巴赫把碗放在門口,轉身回到石室内。
她坐在小床旁,看着陰影中雷托那張臉。
他睜開雙眼,伸出一隻手,碰了碰她的臉頰。
他開始和她說話,告訴她她在幻象世界中的樣子。
他說話時,她把他的手握在手心。
他的樣子是多麼甜美……多麼甜美啊——她倒在床上,枕着他的手。
她睡着了,沒有意識到他抽開了手。
雷托坐了起來,感覺身體極度虛弱。
香料和它引發的幻象吸幹了他的精力。
他搜尋着自己的每個細胞,聚起所有殘餘的力量。
随後,他爬下了床,沒有驚擾薩巴赫。
他不得不離開,但他知道自己走不了多遠。
他慢慢地穿上蒸餾服,套上長袍,沿着通道溜到外面。
那兒有幾個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
他們知道他,但他的事不歸他們管:納穆瑞和哈萊克應該知道他在幹什麼,再說薩巴赫就在附近。
他找到了一條他需要的小路,鼓起勇氣,沿着它走了下去。
在他身後,薩巴赫正在熟睡,直到哈萊克回來把她弄醒。
她坐了起來,抹了抹眼睛,看到了空蕩蕩的小床,還看到自己的叔叔站在哈萊克身後,憤怒寫在他們的臉上。
她的表情提出問題,納穆瑞回答道:“是的,他溜了。
”
“你怎麼能讓他逃走?”哈萊克憤怒地喝道,“怎麼可能?”
“有人看見他向着低處的出口去了。
”納穆瑞說道,聲音出奇地平靜。
薩巴赫在他們面前害怕地蜷縮成一團,漸漸想起了剛才的事。
“他怎麼逃走的?”哈萊克問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
“現在是晚上,再說他很虛弱。
”納穆瑞說道,“他走不遠的。
”
哈萊克轉身看着他:“你想要這個男孩死嗎?”
“這麼做不會讓我難過。
”
哈萊克再次面對薩巴赫:“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
“他碰了碰我的臉頰。
他一直在說他的幻象……說我們在一起。
”她低頭看着空空的床,“他讓我睡着了。
他對我使了魔法。
”
哈萊克瞥了納穆瑞一眼:“他會不會藏在這裡的什麼地方?”
“如果藏在穴地裡,我會找到他的。
但他朝出口去了,他在外面。
”
“魔法。
”薩巴赫低聲道。
“沒有魔法,”納穆瑞說道,“他把她催眠了。
我也曾經幾乎着了他的道,還記得嗎?當時我還說我是他的朋友。
”
“他非常虛弱。
”哈萊克說道。
“那隻是他的身體,”納穆瑞說道,“但是他走不遠。
我弄壞了他蒸餾服的足踝泵。
就算我們找不到他,他也會被渴死。
”
哈萊克幾乎要轉過身來給納穆瑞一拳,但他強忍着沒有動。
傑西卡警告過他,納穆瑞可能會殺了那個男孩。
上帝啊!他們走上了一條什麼道路,厄崔迪人對付厄崔迪人!他說道:“有沒有可能他隻是在入定的作用下夢遊?”
“有什麼分别?”納穆瑞問道,“如果他逃走,他必須死。
”
“天一亮我們就開始搜尋。
”哈萊克說道,“他有沒有帶弗雷曼救生包?”
“大門的水汽密封口後總是放着幾個,”納穆瑞說道,“他要不拿一個的話就太傻了。
我向來不認為他是個傻子。
”
“那麼,給我們的朋友傳個信息吧。
”哈萊克說道,“告訴他們發生了什麼。
”
“今晚傳不了信息,”納穆瑞說道,“馬上要起沙暴了。
部落跟蹤它已經三天了,今天午夜它将經過這裡。
通信已經中斷。
這兒的衛星信号兩個小時前就消失了。
”
哈萊克發出一聲深深的歎息。
如果那個男孩碰到了沙暴,他肯定會死在外面。
沙暴會把他的肉從骨頭上啃下來,并把他的骨頭擠成碎片。
計劃中的假死會變成真正的死亡。
他用拳頭擊打着另一隻手的掌心。
沙暴會把他們困在穴地内,他們甚至無法展開搜尋。
而且沙暴的靜電已經切斷了穴地與外界的通信。
“蝙蝠。
”他說。
可以把信息記錄在蝙蝠的聲音裡,讓它飛出去傳遞警告。
納穆瑞搖了搖頭:“蝙蝠無法在沙暴中飛行。
别指望了,它們比我們更敏感。
它們會躲在懸崖下,直到沙暴過去。
最好等衛星信号重新連接上,然後我們才能試着去找他的遺體。
”
“如果他帶上了弗雷曼救生包,把自己埋在沙子裡,他就不會死。
”薩巴赫說道。
哈萊克轉了個身,暗自咒罵着離開那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