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怎麼知道蘇魯齊的?”穆裡茨說道,“我知道他們在迦科魯圖什麼都沒告訴你。
”
“那麼你承認我是雷托·厄崔迪了?”
“還能是别的什麼人?但你是怎麼知道……”
“因為你們在這兒,”雷托說道,“所以蘇魯齊就存在于此地。
剩下的就非常簡單了。
你們是迦科魯圖被摧毀後的流亡者。
我看到你用機翼發信号,說明你們不想用那些會被監聽到的電子通信裝置。
你們采集香料,說明你們在進行貿易。
你們隻能與走私徒做交易。
你們既是走私徒,同時也是弗雷曼人。
那麼,你們必定是蘇魯齊的人。
”
“為什麼你要誘惑我當場殺了你?”
“因為我們回到蘇魯齊之後,你一定會殺了我。
”
穆裡茨的身子不禁又變得僵硬起來。
“小心,穆裡茨,”雷托警告道,“我知道你們的底細。
你們過去常常掠奪那些沒有防備的旅行者的水,這類事你們幹得不少。
你還能找到别的讓不經意闖入這裡的人保持沉默的方法嗎?還有其他能保守你的秘密的方法嗎?你用溫和的語言來引誘我。
但我憑什麼要把水浪費在這沙地中?如果我和其他人一樣被你迷惑了——那麼,坦則奧福特會幹掉我。
”
穆裡茨用右手做了個“沙蟲之角”的手勢,以遮擋雷托的話所帶來的魔鬼。
雷托知道老派的弗雷曼人不相信門泰特或其他任何形式的邏輯推理,他笑了笑。
“如果納穆瑞在迦科魯圖跟你提起過我們,”穆裡茨說道,“我會取了他的水……”
“如果你再這麼愚蠢下去,你除了沙子之外什麼也得不到。
”雷托說道,“當沙丘的一切都覆蓋上了綠色的草原和開闊的水域,你會怎麼辦?”
“這不可能發生!”
“它就發生在你的眼皮底下。
”雷托聽到了穆裡茨的牙齒在憤怒和絕望中咬得咯吱咯吱響。
他終于問道:“你怎麼能阻止它發生呢?”
“我知道生态變革的整個計劃,”雷托說道,“我知道其中的每個強項和每個漏洞。
沒有我,夏胡魯将永遠消失。
”
狡猾的語氣又回到了穆裡茨的話中,他問道:“好吧,我們為什麼要在這兒争論呢?我們在對峙。
你手裡拿着刀,你可以殺了我,但是貝哈萊斯會開槍打死你。
”
“在他射殺我之前,我有足夠的時間撿回你的毛拉槍。
”雷托說道,“那以後,你們的撲翼飛機就歸我了。
是的,我會開這玩意兒。
”
怒容顯現在穆裡茨兜帽下方的額頭上:“如果你不是你自稱的那個人,該怎麼辦?”
“難道我的父親還認不出我嗎?”
“啊哈,”穆裡茨說道,“原來你是通過他知道這裡的一切的?但是……”他收回了後半句話,搖着頭,“我自己的兒子在當他的向導。
他說你們兩個從未……怎麼可能……”
“看來你不相信穆阿迪布能預見未來。
”雷托說道。
“我們當然相信!但他自己說過……”穆裡茨再次收回了他的後半句話。
“你以為他不知道你們的懷疑嗎?”雷托說道,“為了和你見面,我選擇了這個确定的時間、确定的地點,穆裡茨。
我知道你的一切,因為我……曾經見過你……還有你的兒子。
我知道你認為自己藏得很隐蔽,知道你如何嘲笑穆阿迪布,也知道你用來拯救你這片小小的沙漠的小小的陰謀。
但是,沒有我,你這片小小沙漠也注定将走向死亡,穆裡茨。
你會永遠失去它。
沙丘上的生态變革已經過頭了。
我的父親已經快要喪失他的幻象了,你隻能依靠我。
”
“那個瞎子……”穆裡茨打住了,咽了口唾沫。
“他很快就會從厄拉奇恩回來。
”雷托說,“到那時,我們再來瞧瞧他究竟瞎到什麼程度。
你背離弗雷曼傳統多遠了,穆裡茨?”
“什麼?”
“他是個瞎子,但卻生活在這裡。
你的人發現他獨自一人漫遊在沙漠中,于是把他帶回了蘇魯齊。
他是你最可貴的發現!比香料礦脈還要珍貴。
他和你生活在一起。
他是你的‘瓦德昆亞斯’。
他的水與你部落的水混合在一起。
他是你們精神河流的一部分。
”雷托用刀緊緊地頂着穆裡茨的長袍,“小心,穆裡茨。
”他舉起左手,解下了穆裡茨的面罩,并丢下了它。
穆裡茨知道雷托在想什麼,他說道:“如果你殺了我們兩個,你會去哪裡?”
“回迦科魯圖。
”
雷托将自己的大拇指伸進穆裡茨的嘴裡:“咬一下,喝我的血。
否則就選擇死亡吧。
”
穆裡茨猶豫了一下,随後惡狠狠地咬破雷托的皮肉。
雷托看着那個人的喉嚨,看到了他的吞咽動作,然後撤回了刀,并把刀還給了他。
“瓦德昆亞斯。
”雷托說道,“除非我背叛了部落,否則你不能拿走我的水。
”
穆裡茨點了點頭。
“你的毛拉槍在那兒。
”雷托用下巴示意着。
“你現在信任我了?”穆裡茨問道。
“還有其他和被驅逐的人生活在一起的方法嗎?”
雷托再次在穆裡茨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狡黠,但看得出來,這一次他是在衡量,算計着自己的利益。
那個人突然一轉身,說明他内心已經下定決心。
他撿回自己的毛拉槍,回到了機翼邊的舷梯旁。
“來吧,”他說道,“我們在沙蟲的窩裡逗留得太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