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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神帝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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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開始厭惡水。

    促使我變形的沙鲑皮膚已經具備了沙蟲的敏感性。

    莫尼奧和很多衛兵都知道水令我反感。

    隻有莫尼奧猜到這一轉變具有裡程碑意義。

    我能從中感受到自身的終結,在莫尼奧看來這将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但于我而言隻要熬一熬很快就能過去。

    在沙丘時代,水分對沙鲑有強大的吸引力,這是我們共生初期的一個問題。

    我運用意志力抑制這股欲望,直至達到平衡。

    如今我必須避開水,因為已經不再有沙鲑,隻剩下構成皮膚的半休眠生物。

    沒有沙鲑讓這個世界重返沙漠,夏胡魯不可能出現;大地不幹涸,沙蟲就無法進化。

    我是它們唯一的希望。

     ——《失竊的日記》 皇家隊伍走下最後一道坡,進入節慶城界,此時下午已過半。

    歡迎人群擁擠在街道兩旁,最前排密密地站着維持秩序的魚言士,個個虎背熊腰,身着厄崔迪綠軍服,手裡的擊昏棍兩兩交叉。

     皇家隊伍走近時,人群中爆發出一陣瘋狂的呼喊聲。

    魚言士衛兵開始吟唱: “賽艾諾克!賽艾諾克!賽艾諾克!” 這句唱詞代表什麼意思民衆并不清楚,但随着聲音在高樓大廈間回蕩,一種奇特的效果産生了。

    人山人海的街道頓時安靜下來,隻能聽見衛兵們持續的吟唱聲。

    人們充滿敬畏地注視着手持擊昏棍分列于皇家通道兩邊的魚言士。

    神帝經過時,魚言士一面吟唱一面不眨眼地盯着他的臉龐。

     艾達荷同魚言士衛兵跟在禦辇後面,他第一次聽到這種吟唱,覺得後脖頸上的毛發都豎了起來。

     莫尼奧走在禦辇旁邊,沒有朝左右觀望。

    他曾經問過雷托這句唱詞的含義。

     “我隻允許魚言士舉行一種儀式。

    ”雷托答道。

    當時他們在奧恩城中央廣場地下的神帝觐見廳,莫尼奧一整天忙着接待蜂擁入城參加十年慶的達官貴人,已經疲态盡現了。

     “這句唱詞跟儀式有什麼關系,陛下?” “這種儀式就叫賽艾諾克——雷托慶典,可以當面表達對我的崇拜。

    ” “一種古老儀式,陛下?” “是弗雷曼人的傳統,早在他們還不是弗雷曼人的時候就有了。

    但是解開慶典秘密的鑰匙已經随着先輩們的故去而失傳了。

    現在記得這些的隻有我。

    我以自己為對象并出于自己的目的,重新創造了這種慶典。

    ” “這麼說保留地弗雷曼人也不舉行這種儀式?” “從不。

    這是我的儀式,而且隻屬于我一個人。

    我永久獨享這一權利,因為我就是這種儀式。

    ” “這個詞很奇怪,陛下。

    我從來沒聽說過類似的詞。

    ” “它有多重含義,莫尼奧。

    如果我告訴你,你能守住秘密嗎?” “謹遵聖命!” “永遠不能把我說的透露給别人,包括魚言士。

    ” “我發誓,陛下。

    ” “很好。

    賽艾諾克本意是将榮譽獻給誠實者,後來用于紀念以誠實之心說出口的東西。

    ” “可是,陛下,誠實不就是指說話者相信……絲毫不懷疑自己說的話嗎?” “是的,但賽艾諾克還有一層含義是揭示真相之光。

    你不斷地将光投射于所見之物。

    ” “真相……是一個很含糊的詞,陛下。

    ” “的确如此!賽艾諾克又代表發酵,因為真相——或者你自信了解的真相,都一樣——總是會在全宇宙發酵。

    ” “一個詞包含這麼多意思,陛下?” “還沒完!賽艾諾克也可以用來召喚祈禱,并且代表審問新喪者的記錄天使塞哈亞的名字。

    ” “這個詞負擔太重了,陛下。

    ” “我們想讓詞語承受多少負擔,詞語就能承受多少負擔。

    隻需要約定俗成。

    ” “為什麼我不能跟魚言士說這些,陛下?” “因為這個詞是專門為她們保留的。

    要是知道我把這個詞分享給了一個男人,她們會心生怨恨。

    ” 莫尼奧護衛着禦辇向節慶城裡行進,回憶中不覺将雙唇緊抿成一條線。

    自從領教了賽艾諾克的解釋,他已聽過許多次魚言士吟唱此詞迎接神帝駕臨,甚至還給這個怪詞加上了自己的意思。

     它意味着神秘和威望。

    它意味着權力。

    它授權以神的名義行動。

     “賽艾諾克!賽艾諾克!賽艾諾克!” 這個詞莫尼奧聽着隻覺得刺耳。

     他們已經深入城内,接近中央廣場了。

    下午的陽光從隊伍後面斜射過來,金燦燦地灑在皇家大道上,灑在市民們的盛裝上,也灑在沿路排開的魚言士高揚的面孔上。

     艾達荷與衛兵們護守在禦辇旁邊,随着吟唱的持續,他開始警惕起來。

    他向身邊的一名魚言士詢問這個詞的意思。

     “這個詞不是給男人用的,”她說,“不過有時候陛下會跟某個鄧肯分享賽艾諾克。

    ” 某個鄧肯!他早先向雷托打聽過有關其他鄧肯的情況,而雷托神神秘秘岔開話題的那副樣子他很不喜歡。

     “您很快就會明白的。

    ” 艾達荷暫時不去注意吟唱聲,而是懷着觀光客的好奇心環顧四周。

    身為衛隊司令,艾達荷的一項準備工作就是了解奧恩城的曆史。

    得知艾達荷河從該城附近流過,他發現自己和雷托一樣感到滑稽可笑。

     當時他們是在帝堡内一間通風良好、灑滿晨光的開放式大廳裡,魚言士檔案管理員已在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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