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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丘異端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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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計劃在先。

    她的名字是歐德雷翟,其他人如果不想取悅她或沒跟她生氣時,通常叫她達爾維,年齡相仿的朋友平時則叫她達。

     然而,所有事情都沒有按照原定計劃發展。

    歐德雷翟回憶起某個房間裡的一張窄床,房間牆壁是粉嫩的藍色,牆上挂了很多幅動物畫和幻想的風景畫,白色的窗簾随着春夏之時的微風輕輕拂動。

    歐德雷翟想起自己在那張窄床上蹦上蹦下的情景,對于那時的她而言,這個遊戲很有趣,可以讓她笑得很開心。

    一個男人張開雙臂将跳起的她抱住,舉到自己的圓臉前面,嘴唇上兩撇小胡子蹭得她咯咯直笑。

    跳上跳下的時候,窄床會随着這振動撞擊牆面,久而久之便在牆上留下了一些凹痕。

     歐德雷翟正在回味這段往事,不願将之抛入理性的深井之中。

    牆上的痕迹,笑聲和歡樂的痕迹,多麼微不足道的事情,卻意義重大。

     不知道為什麼,她最近懷念養父的次數越來越多。

    不過,并非所有回憶都是幸福的往事。

    有些時候,記憶中的他是悲憤交織的,警告養母不要“太過投入”。

    他的臉上時常露出各種各樣的沮喪表情,生氣的時候便會高聲怒吼。

    每當這樣的時候,歐德雷翟的養母眼中便會充滿擔憂,行為舉止也會柔和許多。

    歐德雷翟感覺到了她的擔憂和恐懼,并對那個男人心生憎恨。

    那個女人知道怎樣才能讓男人平靜下來。

    她吻了一下他的後頸,手指拂了拂他的臉頰,然後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貝尼·傑瑟裡特的一位分析監理花了很大的工夫,才将這些遠古的“自然”情感驅散。

    然而,即便到了現在,仍然有一些殘餘需要挑揀,剔除。

    歐德雷翟知道,即便到了現在,往事也不可能盡數消散。

     她看着塔拉紮全神貫注地掃視自己的信息記錄,心中在想這是否便是大聖母正在查找的瑕疵。

     她們現在肯定知道我可以控制早年的那些情緒了。

     畢竟都已經是那麼久遠的舊事了。

    不過她不得不承認,有關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的記憶仍然深深地埋在她的心中。

    這些記憶的力量十分強大,以至于關于這兩個人,尤其是養母的記憶,或許永遠都無法徹底抹除。

     生母彼時身處絕境,歐德雷翟現在完全明白她為什麼把自己藏在伽穆星球上的那個地方,她對生母無怨無悔,因為隻有這樣,母女二人才能雙雙保住性命。

    問題出在她的養母那裡,這個女人将她視為自己的親生女兒,像多數母親一樣,給了她愛,而姐妹會恰恰對這種感情心存疑慮。

     貝尼·傑瑟裡特來的時候,養母并沒有阻攔聖母,眼睜睜地看着她們帶走了她的孩子。

    當時來了兩位聖母和一隊監理,男女皆有,歐德雷翟多年以後才真正明白了那個令人心碎的瞬間。

    女人早就已經知道女兒終有一天要與自己分别,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而已。

    可是,安甯的日子過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六個标準年馬上就要過去了,女人便開始心存僥幸。

     而就在這個時候,兩位聖母帶着健壯的侍從來了。

    她們隻是一直在等待安全的時機,等到确定沒有追捕者知道這是貝尼·傑瑟裡特計劃培育的厄崔迪的後代。

     歐德雷翟看到她們給了養母很大一筆錢,女人将錢撒在了地上,但是一個“不”字都沒有說。

    在場的成年人都知道誰是強者,誰是弱者。

     歐德雷翟喚醒了那些壓抑的情緒,她仍然能看到那個女人默默地走到靠街的窗戶旁,在一把直背椅子上坐下,抱着自己,來來回回地搖晃,一言不發。

     兩位聖母利用音言和各種詭計,配合鎮靜藥草燃起的煙霧,依仗人多勢衆,最終将歐德雷翟引上了她們的陸行車。

     “一會兒就好,你的親媽媽讓我們來的。

    ” 歐德雷翟覺察到了對方的謊言,但是好奇戰勝了她的疑心。

    我的親媽媽! 那個女人,她唯一已知的女性家長,她看了她最後一眼——女人坐在窗邊不停地前後搖晃,一副肝腸寸斷的表情,兩隻胳膊緊緊抱着自己。

     後來,歐德雷翟說要回到那個女人身邊時,這段視覺記憶便被貝尼·傑瑟裡特用在了一堂重要的課上。

     “愛令人悲慘。

    愛是一種非常古老的力量,在古代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但是如今已經不再關乎這個種族的興亡。

    千萬不要忘記那個女人的錯誤,那種痛苦。

    ” 歐德雷翟進入青春期已經很長時間,還是需要通過空想調整自己的狀态。

    成為合格的聖母之後,她就一定真的可以回去了,找到那個愛她的女人。

    盡管她隻知道“媽媽”和“西比亞”這兩個稱呼,她也要找到那個女人。

    歐德雷翟想起了那些叫那個女人“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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