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托二世變身拉科斯的沙蟲,距今已經過去了一萬年,然而關于此舉的動機,史學家依然衆說紛纭。
企求長生?人類的壽命通常在三百标準年之内,他的壽命卻十倍于此,不過他為此付出了多麼大的代價啊。
貪圖權力?他雖然是名副其實的暴君,可是權力又滿足了他什麼欲望?因為某些原因,希望阻止人類毀滅自我?我們僅僅有他本人關于金色通道的叙述和闡釋,而且我無法接受達累斯巴拉特記錄的一面之詞。
抑或,還有其他的目的或誘惑,隻有經曆過他所經曆的事情,才能看到?目前,我們沒有更加可靠的依據,所以這個問題仍有探讨的空間。
我們能說的隻有“他成功了!”,隻有實實在在的事實無法被人否認。
——雷托二世變身一萬周年高斯·安達伍德緻辭
瓦夫明白,自己又一次踏上了去拉什卡的征程,這一次的風險遠非常人可以想象。
大離散回歸的一位尊母要見他,這可是普汶笪中的普汶笪!這些女人心狠手辣,特萊拉人從大離散回歸的後代對她們的事情知無不言。
“遠非貝尼·傑瑟裡特的諸位聖母可比。
”他們說道。
瓦夫告訴自己:人數也遠非她們可比。
他也并不完全相信這些回歸的特萊拉人子孫後代。
他們口音奇特,舉止怪異,他們舉行儀式的方式也令人生疑。
他們怎麼可能回歸偉大的柯爾?這些人在外遊蕩了數百年之久,怎樣的呼弗蘭儀式才能滌清他們的污穢?然而,經過了數代,他們竟然依舊保守着特萊拉人的秘密,令人頗為訝異。
他們已經不是馬裡柯兄弟了,但他們是特萊拉人了解回歸的散失之人的唯一渠道。
況且,他們帶來了價值重大的信息,即便沾染了普汶笪的險惡,也算值得了。
根據這些信息,特萊拉人已經對鄧肯·艾達荷的死靈進行了相應的調整。
尊母認為伊克斯人地位中立,因而雙方便将見面地點定在了一艘近星繞行的伊克斯無艦上。
飛船環繞的是一顆氣态巨星,由雙方共同選定,位于舊帝國開采殆盡的太陽系。
先知親手榨幹了這個恒星系統最後的财富。
新的變臉者假扮伊克斯人,和無艦的工作人員混在了一起,可是因為首次接觸尊母,瓦夫還是出了一身冷汗。
這些尊母倘若真的勝過貝尼·傑瑟裡特的那些巫女,她們會不會發現艦上的一些伊克斯人換成了變臉者?
瓦夫費了極大的精力,才促成雙方最終選中了這個會面地點,同時也做好了相應的安排。
會不會出什麼差錯?他帶了兩件隐秘的武器,從未在特萊拉的核心星球之外使用過,他因此安慰自己不會有什麼問題。
這兩件都是他的工匠長年累月、嘔心瀝血的成果——他袖子裡藏着的兩支袖珍獵殺镖。
他已經訓練了若幹年,揚袖發射毒镖的本領已經成為條件反射,幾與本能無異。
會面的房間牆壁全部鍍了一層紫銅,證明伊克斯人無法使用秘密監視設備。
可是大離散的人們會不會研制出了超出伊克斯人知識範圍的儀器?
瓦夫猶猶豫豫地走進了房間,尊母已經到了,坐在一張真皮躺椅上。
她看到瓦夫,第一句話便是:“叫我尊母,她們都這麼稱呼我,你也要這麼稱呼我。
”
大離散回歸的特萊拉人告誡他,見了尊母首先務必鞠躬。
他趕忙鞠了一躬:“尊母。
”
她的語調低沉、直白而又強勢,話語之間表露出了她對他的鄙夷之意。
她好似一個年邁的運動員或雜技演員,雖然動作不緊不慢,但是肌肉張力和一些技能絲毫不減當年。
她的顴骨高突,面部嶙峋,繃緊的皮膚似乎直接蒙在了頭骨上。
她的嘴唇很薄,傲慢躍然于臉上,每一個字都好像砸在下等人頭上一樣。
“行了,進來,坐下!”她發出了一聲命令,揮了揮手,示意瓦夫坐在對面的躺椅上。
瓦夫聽到身後的艙門“咝咝”地關上了,隻有他們兩個人!她戴了一件探測器,他看到導線伸進了她的左耳。
他藏在袖子裡的獵殺镖經過了反探毒“清洗”,然後在零下三百四十開氏度的輻射浴中放置了五個标準年,從而具備了逃避探測器的屬性,這樣便可以了嗎?
他輕輕地坐在了那張椅子上。
這位尊母戴着橘色的隐形鏡片,頗有一種桀骜不馴而又狂野的感覺。
這個女人整個人都令人望而生畏,配上她的穿着,便更是如此!外面一件深藍的鬥篷,裡面一套鮮紅的緊身連衣褲。
鬥篷的表面綴有一些珍珠狀的材質,形成了惡龍圖案和怪異的阿拉伯紋飾。
她好像坐在王座上一般,兩隻嶙峋的手悠閑地搭在了扶手上。
瓦夫環顧了房間的四周,他的手下已經和伊克斯的維護工人以及尊母的代表檢查過了這間房間。
他心裡想着“我們盡了一切努力”,試圖讓自己放松下來。
這位尊母哈哈大笑了起來。
瓦夫一面瞪着她,一面盡可能地維持自己鎮定的表情。
“你在打量我。
”他斥責道,“你覺得自己神通廣大,手段軟的硬的都有,随便怎樣都能對付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