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想用砒霜害我?”
上回清醒的事他忘了?這意思是……
“我隻記得我從驚馬下救了你,要你躲在樹洞裡等我,之後去追那個刺客,中箭落馬……”
她怔忡地望着他。
“你……忘了上元節那天的事了嗎?”
那天,是那麼甜蜜又哀傷,他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她,取走她的心,卻又因發現一瓶砒霜而震怒,将她的心狠狠摔在地上……
他蹙了蹙眉,心神恍惚。
“我覺得自己應該記得的,可是我忘了。
”
“那……曼曼的事呢?”
聽到這個名字,他似是震了震,墨眸倏地錠射異光,他大踏步上前,一把将她從地上拽起,急切的姿态令她心痛。
“你知道她?她是誰?快告訴我!”
原來他也忘了曼曼,隻是對這個名字有印象,看來他似乎是因為感覺自己彷佛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所以醒來後才會那般魂不守舍。
“我不知道她是誰,隻是曾經聽你提起過。
”她知道這樣的答案會令他失望。
雖然并未從她口中問出令他滿意的答案,他仍是放了她,她向他解釋了自己是受劉瑾的人脅迫才要對他下藥,她求他原諒,他不僅不怪罪她,還命人好生照料她弟弟,并且為了她大罵李管事一頓,責備其不該自作主張将她關進柴房。
後來,他親自抱着她回到正院。
他身上有了真人開光的鎮魂玉鎖,隻要挂足百日,可保神魂永久安定,照理說已不需要她這個純陰之人的陪伴,可他依然将她留在自己身邊,和他同吃同住,補品和湯藥每日皆流水似地送進正院,直到将被折磨得形容僬悴的她重新滋補得豐澤玉潤、神采奕奕,他才肯罷休。
府裡上上下下的人都說他寵她,都說向來對女色淡漠的郡王爺從來不曾對一名女子如此上心,甚至為她責罵了自己最信任的心腹管事。
可隻有她知道,他真正想寵的人不是她,而是那個他不想忘卻偏偏忘了的曼曼姑娘……
“姊、姊!你在想什麼?”
長柏焦急的呼喚驚醒了香雪的思緒,她定了定神,望向弟弟滿是關懷的臉孔,心窩一暖。
這是她唯一的弟弟,就是為了護住他,她才不得已遭受劉瑾的威脅,但如今一切恐慌和憂懼都過去了。
數日前,朱佑睿告訴她,劉瑾因卷入安化王之亂而被控謀逆,皇上震怒,下令抄他的家,結果竟抄出比國庫多出數十倍的珍寶和銀兩。
“他已經完了,你放心,他再也動不了你和你弟弟。
”
她終于能安心了。
“長柏,你是我們家唯一留下的血脈了,你務必要用功惕勵,将來考個功名為家門争光。
”
一番溫言勉勵聽來并不令人覺得嚴厲,隻感到殷殷的期許。
長柏用力點頭。
“知道了,姊姊,弟弟絕不會辜負你的苦心。
”
她暖暖地微笑。
朱佑睿覺得自己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曼曼。
他經常在恍恍惚惚間呢喃地喚着這個名字,可卻不知自己喚的人究竟是誰。
其實他并非完全失去記憶,某些奇幻的經曆仍存在于腦海裡,彷佛他在離魂狀态時曾去過數百年後的時空,那裡有許多他想象不到的嶄新事物。
隻是記憶相當混亂,這些片段總是湊不成一幅完整的拼圖,以緻于他有些分不清那究竟是事實,或隻是一個奇異的夢。
有一道模模糊糊的人影總是占據着他的腦海,他猜想那就是曼曼,可為何自己就是想不起與她的糾葛?
直到他在柴房見到香雪那天,那人影的相貌倏然變得清晰。
竟然是香雪。
但……似乎又不該是她,照香雪所言,她該是另一個人,隻是容貌相仿。
他請教過那位将他魂魄召回的方外真人,在這招魂的過程中,他有沒有可能遺落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