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面對衆人的期待,尤其是那些員工莫名的仰望,他總覺得壓力很大啊!現在的自己可不是前陣子那個意氣風發、優秀出色的男人,也不曉得他們看出來了沒有?
若不是自己是個講究科學的現代人,還真要以為前陣子的自己是被别人的靈魂附身了,否則怎會變得那麼不像自己?
“發什麼呆?”鄭成才沒好氣的嗓音拉回他迷茫的思緒。
“老爸在跟你說話呢!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有有,我在聽。
”鄭奇睿定定神,望向父親又是氣惱又掩不住關懷的神情,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他知道老爸望子成龍的心情,哪個做父親的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争氣,有一天能繼承自己的衣缽?他明明知道老爸對自己的期許,可是……
唉,他其實很想跟老爸說聲對不起的,可就是說不出口。
叛逆了多年,逃避了多年,縱有懊悔,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變。
鄭成才惱怒的嗓音再度響起。
“好,就算之前的事情你都忘了,就算你跟汪家那個丫頭在交往,有必要這麼快就談到結婚嗎?”
“是明玉說她年紀也到了,該結婚了,我想想也是……”
“人家說什麼你就應什麼嗎?你還有沒有一點腦袋啊!”鄭成才簡直快被這個笨兒子氣炸了。
鄭奇睿抿唇不語,他明白自己在父親心目中就是個不成器的阿鬥。
鄭成才審視兒子郁惱不甘的神色,心一軟,長長歎口氣。
“你這傻子!你不曉得你汪伯伯心裡是什麼打算嗎?他想讓你跟他女兒結婚,我們兩家的股權就能合并……”
“這也沒什麼不好啊!我們兩家本來就合作愉快。
”剛才窘到極點,鄭奇睿便習慣性地做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态,嘻嘻地笑。
“到時候如果爸不想做這個董事長了,讓汪伯伯來當不就正好?反正我也對經營公司沒興趣。
”
鄭成才認輸了,有這麼一個想法單純的兒子,隻能說家門不幸,他能怎麼辦呢?他伸手揉揉疼痛的額角,揮揮手。
“我累了,總之結婚的事以後再說,你先出去吧!”
鄭奇睿如蒙大赦,轉身就走,沒想到才剛打開門,就看見門外站着一道娉婷窈窕的身影。
他驚駭。
“思曼!你在這裡做什麼?”
程思曼微斂眸,不去直視他的臉。
見她神色漠然,鄭奇睿蓦地感到莫名心慌,她該不會都聽見了吧?聽見自己說想跟汪明玉結婚?
“思曼,我……”
“我是來找董事長的。
”她輕聲打斷他的話。
“我想遞辭呈給他。
”
“喔,你來找我爸的啊?那你快進……什麼?!你要辭職?”
她居然要辭職!
辭職也就算了,她還想離開台灣,出國去遊學。
她要走了,丢下台灣的一切,丢下老爸和他……
“程思曼,你太不夠義氣了。
”鄭奇睿郁悶地嘟囔,仰頭将手中的易拉罐啤酒一口喝幹。
從在父親辦公室外遇到程思曼,得知她堅持辭職後,他整日都心神不甯,下班後親自開車送老爸回家,眼看老人家一臉恨不得殺了他的表情,他心虛得想逃,連晚餐都不吃便一個人偷偷溜出家門,買了鹵味和一手啤酒,到家裡附近的河濱公園黯然買醉。
他是真的很郁悶啊!花了整個下午的時間對程思曼又是讨饒,又是賣萌,千方百計地求她不要那麼潇灑地走人,可她就是不聽,意志沒一絲動搖,看得他自歎不如。
照理說有人這麼不顧顔面地求你,也該稍微覺得不好意思吧?偏隻有她狠得下心來,泰山崩于前亦不動如山。
“媽的要不要這麼酷啊!”想到這兒,鄭奇睿更煩躁了,忍不住迸出髒話。
說實在的,他自己也不曉得自己幹麼這麼慌?她不就是要出國玩個半年、一年嘛,又不是永遠都見不到了,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