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上課的情況下,她還是逃離了台中。
是的,她懦弱了,她無法再承受那個刻意保持距離感的連詠旭,她害怕着最後終将把曾經深情、曾經那樣愛她的連詠旭給淡忘,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那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天結束了跟指導教授的讨論後,她捧着手中的資料,緩緩步出了校園,準備往學校附近的公車站牌走去。
自從那一次車禍撞毀了她的車,爸媽就決定不再讓她開車,否則萬一再出一次相同的事,他們是無法再承受的。
除了失去了代步車外,她也失去了另一項能力——陰陽眼。
在她還在住院,連詠旭還在昏迷着的時候,她依舊看得到醫院裡來來往往的靈魂,但從連詠旭清醒後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看不到任何的“好兄弟”,再也進不了他的夢裡。
“原來我的能力,是為了遇見你。
”她擡頭看向天空。
現在的她盡情享受着陽光,不像那段時間裡一見陽光,就頭昏腦脹的。
突然間,一台嶄新的黑色的休旅車停在她的面前。
這台車與連詠旭的那一台車是相同的廠牌型号,隻是車牌不太一樣,她的心微微刺痛着,她輕歎了一口氣,往前挪了幾步,暗自咒罵着車主的沒品,竟然就這樣大刺刺地停在公車站牌前。
偏偏車子的汽車隔熱紙貼得很黑,她壓根兒看不到裡頭的混蛋長怎樣。
沒想到,在她往前走了幾步後,車子居然也跟着她前進。
“奇怪。
”她皺起眉頭,正準備放棄搭公交車改搭小黃時,副駕駛座的車窗緩緩降下。
“小予!”張智奇咧着一張嘴,笑得燦爛。
“你……”她一眼就看到在駕駛座上的連詠旭,他戴着一副墨鏡,看着路的前方,沒有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鼻酸的感覺瞬間湧上,她瞪了張智奇一眼後,轉身往回走。
“小予,上車啦!”張智奇趕緊跳下副駕駛座,一把抓着她的手不讓她走。
“張智奇,我不要,你是不是很愛看我哭?”她已經淚流滿面。
她好想他!她真的好想他,但是當看到對她沒有任何感情的他時,她的胸口彷佛被重重一擊,痛得她無法呼吸。
“先上車再說。
”夭壽喔,搞不好一旁等公交車的學生們還以為他要擄人上車,他連忙朝一旁候車的人解釋着,“我們認識的,别誤會,别報警。
”
随即将她連拖帶拉地丢上了連詠旭的車子裡。
“你現在已經堕落到強搶民女這種事都做得出來嗎?”連詠旭迅速地離開,否則隻怕再多待個幾分鐘,警察就要來了。
“小予,不要理詠旭。
”張智奇看着後座裡的蔣時予。
上一次見到她是快三個月前的事,自從他安排那次複診後,他就沒再看過她了。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她坐在駕駛座的後方,躲在後照鏡看不到的角落。
這樣子,她可以偷偷地、靜靜地看着他,而他不會知道。
“一起吃點東西,喝個飲料吧,我們老師今晚要做七十大壽,所以特地北上幫他慶生。
既然都上台北了,當然要來找你啊。
我剛剛打電話給你,你沒接,我用GPS定位系統查出你在學校裡,所以特地繞過來找你。
”
“你的新目标嗎?”連詠旭沒有仔細看對方是誰,也應該說他沒有興趣。
“目你個頭,她是蔣時予,你的病人啊!你爸媽這麼喜歡她,結果你竟然連她都認不得。
”張智奇很清楚,如果把那段“夢境”說給連詠旭聽,隻怕會讓連詠旭覺得他瘋了而已。
“蔣時予?”正巧路口紅燈亮起,連詠旭好奇地側過身看着縮在他的後座,不發一語的蔣時予,當他清楚地看到她臉上的那兩行淚水時,心頭莫名一緊,但那感覺随即又消失無蹤,“我之前在病房還有門診看到她時,她的頭上都戴着帽子,現在是第一次看到她沒戴帽子的樣子,所以沒有認出來。
不過張智奇,你現在狼爪已經伸到我病人身上了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