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鄭太太從皮包内拿出一個紙袋,氣怒地自紙袋内抓出一大疊照片往李琴身上丢去。
其中一張照片飄至周念蓁腳邊。
照片内是李琴和鄭教授手牽着手,互視微笑……
“他去大陸開會,你這賤人趁機跟過去,兩人同進同出,證據确鑿,還有什麼誤會?”鄭太太平日貴夫人的優雅姿态盡失,雙眼圓瞠、充滿血絲地恨瞪着李琴,“我本來想睜隻眼閉隻眼,心想回來台灣你就隻能跟以前一樣,眼巴巴不要臉地對着我老公流口水而不敢動手,結果,你們這麼快就約在這幽會,還敢說你不賤!”
見她高舉起右手又要打李琴,周念蓁趕忙上前護住李琴,代她承受那一巴掌。
“小蓁!”季沐原心疼地喚她。
周念蓁感覺臉龐熱辣辣的,但她不以為意,她隻擔心李琴。
“阿姨……”
李琴不敢面對周念蓁關心的目光。
如此難堪的場面,竟讓侄女撞見,她羞愧得無地自容,于是單手掩面,轉身想離開。
“不準跑!賤人!”鄭太太情急之下,拿起空的玻璃杯,“賤人!”
周念蓁用身體擋在鄭太太面前,鄭太太的面容扭曲了下,忿恨地将玻璃杯砸向地面。
周念蓁隻覺右腳腳背有些刺痛,但她不以為意,轉身就要追跑開的李琴。
“等等,你腳受傷了!”季沐原發覺她的腳背滲出血來,但她毫不停留,快步跑向餐廳門口。
季沐原無暇留意鄭教授的情況,他趕緊追了出去。
他在樓梯間抓住周念蓁的手腕,“别動!你流了好多血……”她的腳背一片令人觸目驚心的紅,傷口恐怕很深。
周念蓁低頭一看,逐漸有了疼痛感,但她說:“我沒事。
阿姨……”
她想甩開他的手,但手腕被他緊緊扣住。
“不行!傷口很深,一定要馬上處理才可以。
”
“我說我沒……喂!”
他突地一把将她抱起,直接步出樓梯口,随即引來街道上的路人側目。
周念蓁有些意外,但為了維持平衡,她兩手抓着他的衣領。
“你做什麼?”受不了被人指指點點,她側頭低聲問道。
他維持穩健地步伐往前行,“先去醫院上藥、包紮好,再去找阿姨。
”
“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不行!萬一細菌感染就更難處理了。
”他十分堅持。
“才走幾步路哪會……”整個人偎靠在他身上,她愈想愈覺得不好意思。
“我很重,放我下去!”
“你不重,很輕。
”他隻擔心她腳上的傷。
她望着他,發現他直視前方,目光堅決,她知道那是他固執起來的神情。
“哎喲!”她無奈地哀了一聲。
他一旦固執起來,便拗得要命,說什麼也沒用。
“我不管了,你走快點!”她索性将臉埋在他肩頸,看不到其他人,也不讓人看見她。
真是丢臉死了,希望不要被街坊鄰居認出來。
進入醫院,他仍大刺刺地抱着她,詢問護士哪一間診療室空着;她則窘得直往他懷中縮,但清楚明白自己在衆人注目之下,被他抱進了診療室。
看他細心地為自己處理腳上的傷口,她本來覺得他太大驚小怪,但當他夾出嵌在傷口處的細小玻璃碎片,她想起曾聽過有人因為小傷口感染而不幸截肢的消息,便不再責怪他多事,沉默地接受他的治療。
“好了。
”将繃帶尾端反折,以膠帶固定,包紮完畢。
“縫了兩針,傷口會愈合得比較快。
晚點痛的感覺會明顯些,我開點止痛錠和消炎劑給你。
”
他收妥藥品和醫療器具,起身至牆邊的洗手台洗手。
“謝謝。
”她暗暗歎了口氣。
才高調地宣言希望與他保持距離,卻馬上又欠他一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