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而這樣的女人對他來說太多了,路上随便一抓都是一大把,他又何必挽留她?
冬雪試圖掙脫他的環抱,但東方靖索性将頭枕在她腿上,見他執拗起來,一種無言的悲傷讓她再也做不出任何拒絕的舉動。
時間在彼此的沉默中一分一秒流逝,許久之後,他的聲音劃破了寂靜。
“我父母是青梅竹馬的娃娃親,感情之好令許多人既妒又羨,如果真愛是存在的,那麼他們應該是最相愛的一對。
“我父親工作能力一流,雖是排行第二,卻早被祖父視為接班人,年紀輕輕就擔任集團的執行長。
我母親是他的秘書,兩人無論公私都配合得極好,父親隻要出差在外過夜,一定帶着母親同行,人前人後都如膠似漆。
“我五歲那一年,他們由美國出差回來,在高速公路遇上了連環車禍,事發當時父親護着母親,送醫時他已無生命迹象,在他懷裡的母親卻隻是輕傷。
“母親在父親走後的第七天,失足墜樓死了,人人都說她的死是意外,隻有我知道她是蓄意殉情……那一晚,她打扮得好漂亮,穿着父親最愛的洋裝,仔細将頭發挽起,還化了淡妝,我問她,媽媽好漂亮是要去哪裡?她告訴我,父親會來接她。
“她沒有神智不清,像在說故事一樣,一樁樁的告訴我他們的童年趣事、甜蜜過往,然後,告訴我要好好記住這些點滴。
我說,媽媽會幫爸爸記住的,爸爸不會被忘記,她卻隻是看着我笑,重重的抱了我一下,輕輕的說:對不起,兩個人的曾經要一個人記住,太痛苦了……
“那一晚,媽媽哄着我入睡,而這一睡……我就成為棄兒了。
”
也許是真的醉了,也許是童年的回憶太痛,他眼中隐隐閃着淚光。
“感情應該是要能夠帶給彼此幸福吧?那麼,‘喜歡’的程度是不是就夠了?如果隻是喜歡一個人,分手時雖然不好受,至少還在能承受的範圍,可一旦愛上一個人,那樣的感情就太可怕了。
“‘愛’這個字,對我來說像詛咒,它會讓人不自覺成為傀儡,身不由己因為對方而喜悲。
“我可以去喜歡任何人,但我拒絕去愛,那會讓人無法全然掌控自己的人生,還有個人會以愛為名的左右你。
我絕對絕對不允許自己生命中出現這樣的一個人。
”
舊家遇火災那天,他就有深刻的體悟,冬雪很有可能成為他生命中的這個人,所以他必須阻止這件事發生。
“冬雪……我喜歡你,我承認自己對你心動了,可是……我無法愛你。
”
她眼眶濕了,不解的說:“喜歡……那并不是唯一,每個人都可以喜歡很多人!你喜歡我,也可以喜歡馮小姐,當然更可以喜歡其他的女人……”
“你以為像我這樣的人,要喜歡一個人很容易嗎?”
她無言了,就是因為知道不容易才無奈。
他先承認馮曉峄是他喜歡的人,如今又承認喜歡她,這樣的喜歡帶給她的不是開心,而是難過和罪惡感。
是她介入了他和馮曉峄之間嗎?如果真是這樣,那她是不是更該考慮快刀斬亂麻?
她歎息了。
他喜歡上一個人不容易,而她卻是愛上了他。
愛一個人是唯一,眼裡隻看着他,心裡的位置也隻能放下他,在這種情況下,她沒有辦法和别的女人分享他的“喜歡”。
“冬雪,不要向我奢求愛,我沒有那個東西,沒法子給任何人,自然也沒辦法給你。
”馮曉峄隻是煙霧彈,一來堵住家族中逼婚的口水,二來分散他對冬雪的注意力,他不會說自己對馮曉峄隻是朋友間的喜歡,不會對冬雪說他心裡也隻喜歡她,就這樣保持着“隻是喜歡”的距離,誰也别愛上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