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浚愣了下才大笑,“小漓,你越來越懂得怎麼反将我一軍了。
”
“都是學長教得好羅!”
“你真是越來越伶牙俐齒,跟當初認識時那種楚楚可憐的模樣差真多。
”
“就是啊,就知道學長專門殘害無辜善良的小女生,幸好我的爛個性使我得到豁免權。
”
雷子浚斜了她一眼,“你喔,态度再軟一點的話就會更可愛。
”
不過,當初就是程雨漓那股子不肯服輸的倔樣吸引了他,才讓他忍不住想出手拉她一把,看看她能爬到多高的地方。
現在,證明他果然沒看走眼,青澀的小學妹成了小有名氣的新銳攝影師,三個月前的畢業展風靡了不少專業人士上前探問。
不僅未來的事業前途看好,連她的人也跟着脫胎換骨換了個模樣,在藝術氣息高漲到過度泛濫的倫敦大學裡,程雨漓不隻是學到攝影上的專業知識,還懂得适度的裝扮自己,現在,她連人也是“前途看漲”中。
“對了,你三年多沒回台灣,要不要先探望舊朋友?”
程雨漓被問得一怔,愣了許久才淡淡回話,“我在台北沒什麼朋友,朋友都在老家比較多。
”
雷子浚不動聲色地掃過她别開望向窗外的臉,也不往下窮追猛打,隻是了然點頭,“那這段期間,你隻好先委屈點住在敝人的寒舍羅!”
“嗯,反正隻是過渡時期,等我找到不錯的房子就會搬出去。
”
雷子浚低笑說:“其實,你想永遠住下當我房子的女主人都可以——”
程雨漓沒好氣地打斷他,“學長,專心開你的車吧!”學長什麼都好,就是愛開玩笑的這個缺點永遠改不掉,像個大男孩似的永遠童心未泯。
雷子浚自讨沒趣地将注意力轉回前方路況,程雨漓終于能喘口氣,好好的欣賞窗外飛快掠過的風景。
三年多的時間,她讨厭想起台灣,讨厭這個煩雜的大都市,更讨厭——那年迫使自己悲憤的賭上全部離開台灣的原因。
不長不短的日子,記憶淡了,印象中的那些臉也漸漸不在午夜夢回裡清晰浮現,這是好現象。
但……現在她回來了,也被迫憶起不想翻開的那些記憶。
也罷,都過那麼久的時間,應該什麼都如煙了吧?
輕輕地歎了口氣,程雨漓撐住纖瘦的小瓜子臉,雙眸抹上些輕愁地跳望窗外。
蓦地,車子在經過某知名百貨的行人道櫥窗前時恰好紅燈停下,也讓她有足夠的時間把某高檔精品特别放大的大幅廣告海報欣賞個徹底仔細。
海報的色調是高級精品慣用的黑白色系,呈現出冷調奢華,一個男人單手拉住西裝右前襟,另一手後背于身後,上等質料與俐落剪裁的三件式西裝将模特兒俊美無瑕的臉龐襯托得更加英挺,而他面無表情的冷酷更反襯出那套西裝予人的專業精明感。
隻能說,這兩者像是魚幫水、水幫魚般的恰如其分,相當出色搶眼的一張海報——但程雨漓卻無暇欣賞,更無心拿出專業眼光研究照片的焦距拿捏和色彩調配之類的問題。
她隻能怔怔地仰長頸子,透過車窗和擦得透亮的玻璃櫥窗瞪住那張邪魅俊美的臉龐,幾乎是完全喪失思考能力。
那種殺手般冷酷的氣息、魔魅的眼神和懾人心魂的幽邃雙眸,以及凝睇注視者的慵懶目光,幾乎搶走所有行人的注意力。
雷子浚沒發現她突如其來的安靜,不耐地按了幾聲喇叭,“回台灣的第一天起,我就被這裡的交通徹底打敗了,瞧,現在可好了,竟然這麼剛好就在十字路口發生車禍,簡直是扼殺大家的時間。
”
等不到程雨漓的回應,他略帶狐疑地别過臉瞥她,才發現她整張臉幾乎是貼在窗前,傻愣愣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