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的身影朝後退了幾步,龍薩俊美依然的臉龐始終帶笑,就像是想将自己完美的影像镂刻在她心版上。
程雨漓感到莫名心慌,焦慮地瞅住他一步步退離自己的安全距離。
“你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她害怕得明知故問。
“你心裡懂就好。
”他笑容依舊。
然後,龍薩沖她最後一笑,轉身離開她的視線範圍,也走出這段關系。
而程雨漓的眼淚也終于在這一刻潰堤泛濫,源源不絕的自眼眶滾落,她成功戰勝龍薩了,終于逼得他放棄不再向前進攻自己,這次她穩占上風,換他升白旗宣布退戰投降。
但是,為什麼赢家反而比輸家更難過?
翌日,桑黛公司收到一張由龍薩專屬律師所遞交已簽好龍飛風舞字迹的空白支票,以支付模特兒臨時決定反悔退出拍攝廣告的巨額違約金。
衆人愕然瞠目,沒人知曉龍薩的行蹤下落,就連經紀人方小敏也是後知後覺、什麼消息都沒辦法提供的受害者之一。
這些消息,是經由雷子浚之口輾轉透露,程雨漓這才知情。
“所以,桑黛公司的意思是這個Case決定取消?”她怔怔地問。
“小漓,你問錯重點了。
”雷子浚為她事到如今仍如此倔強而歎息,“你該問的是,龍薩人究竟去了哪裡,他為什麼突然像斷了線的風筝毫無音信?”
“我有資格問嗎?”程雨漓自嘲苦笑,“我和他什麼都不是,他去哪裡又幹我什麼事?”
“你别逞強,我看得很清楚,你和龍薩之間的羁絆很深。
”
“羁絆?我們能有什麼羁絆?不過是由一連串的錯誤而湊在一起,又因錯誤而選擇正确的道路分開。
”
“小漓,你确定這就是你要的?”雷子浚說不過她,憂慮她過于勉強自我心志的行為不過是在作繭自縛、自殘罷了。
程雨漓被問得一愣,垂眸良久不語。
龍薩是個自私、以自我為中心的混帳,對自己從沒有心去了解,這種各走陽關道、各過獨木橋的結局不正是她要的嗎?
那麼,她的心是在痛個什麼勁?沒用,她真沒用!
“小漓?”
“學長,抱歉,我今天請一天假。
”趕在眼淚不聽使喚湧現之前,程雨漓狼狽地推開雷子浚,抄起背包就沖出工作室。
她需要單獨冷靜下來,好好思考究竟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不知不覺,程雨漓又循着三年前的記憶回到夜貓族雜志社,明知道此刻不是沉緬在過往的好時機,但她就是忍不住。
因為那次陰錯陽差的采訪機緣,所以她才結識了狂妄又自命不凡的龍薩,又因為執行助理鼓吹的一席話而不怕死的纏上他,想想真是孽緣也說不定。
“小雨?”
方憶起舊人,舊人就出現,巧得不能再巧。
程雨漓循着聲音方向望去,執行助理熟悉的臉就在左側方,“芳芳,你好像沒什麼變。
”大概,就她改變最多吧!
芳芳雙眼發亮,将程雨漓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一遍。
高雅的灰色短版大衣,黑色煙管褲塞在棗紅色長靴内,打着層次分明的中長發和纖瘦的瓜子臉,散發出一股灑脫率性的美感。
“我的天,你是去了什麼美女訓練班還是脫胎換骨醫療班?簡直像換了個人似的。
”芳芳啧啧稱奇。
“不過是換了個打扮,有必要這麼驚訝嗎?”程雨漓勉為其難的擠出微笑。
芳芳贊歎了幾聲連忙回神,“當年一聲不響的就辭職,是不是跟男人有關啊?”
“你胡說什麼,我是去國外學攝影,跟男人一點關系也沒有。
”拜托,她現在可沒有開玩笑的好心情。
芳芳頗不苟同地斜她一眼,“那不然,從你消失的那天起,怎麼會有一輛蓮花跑車天天在雜志社前面站崗,比狗仔隊還忠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