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閨弱質,先覺人機械。
堅冰操,甯瓊碎。
命托青鋒劍,名為遺編在。
心智巧,些兒不入奸人計天的純形式。
知性的作用在于用先天的純範疇,把感性直觀,細把青衣代,又把衣裳綴。
能脫險,留身退。
當時軍國務,隻少嬌娥計。
時邁也,玉郎何處重相會。
右調《千秋歲》
當時天子聞奏,赫然震怒道:“陬爾小國,擅敢猖狂!”遂命平遠侯獻蛟出戰。
拜赫騰為前部将軍,率領馬步兵五千,限期明日五更三點,開門列陣。
再說吳小姐,困見兵戈搶攘,人情危急,常懷不測之憂,時時把寶劍攜在身邊,一有疏虞,當拼自刎。
對雪婆道:“我身在險地,諒無生理,一有不測,我父母暮年之人,全托婆婆勸解。
”雪婆道:“小姐休出此言。
京城之中許多宦家貴戚,難道獨有你這一人?設或城破之後,玉石俱焚,難道偏是小姐遭難,我們得生?”小姐道:“京城那裡就破?”雪婆道:“城既不破,何必愁他!京城中兵馬甚多,錢糧廣有,難道先愁餓死下成?”小姐道:“非也!我所慮者止有赫騰耳!他求我不得,未嘗不銜怨于心。
聞得他作了先鋒,明日五更三點出城赴敵,必由此地經過。
那時圍我宅,搶我财,劫我身,此我預料幾樁必有之事。
但我必不為賊所執,可憐徒傷我命耳!”雪婆道:“小姐休說這般不祥的話!老爺也不見說起,難道倒是你有見識?皇皇國法,誰敢搶職官的小姐!必無這樣事,你休得多心。
”小姐道:“老爺那裡知道?你隻看今夕四更,方知我此言不謬也。
我又慮者,江郎畢竟不曾回去。
他情過尾生,必在近地探聽我的消息。
倘有驚虞,又增我一番業障了。
”雪婆道:“小姐,你忒多疑。
江郎他已歸去,南方路上太平,何勞牽挂!”小姐道:“你看我前言,隻在今夜應驗,決不荒唐。
但還有一線可生之機,看我與江郎的造化緣分。
如避下脫,我自将劍鋒斷首,你可記我之言,必無差謬。
你還家見了江郎,不可就說我的兇信,隻說小姐不幸已失身于人了,切莫說我殉節而死。
你可勸他另娶名門,莫絕江家後嗣。
待他娶過數年,夫婦和諧,養了兒子,你方可将我頭發并詩一絕與他看,以代我表明心迹。
”說罷,哭将起來。
雪婆也涕泣道,“小姐若守義而死,我何忍将你污蔑?況你家老爺歸去,傳揚你自刎就義,人人得知,那裡瞞得江郎?”小姐道:“你隻說小姐已被獻家搶去,成婚數日,兵敗之後不知所歸;吳老爺恐人笑話,假做靈柩。
這也不為辱抹爹娘。
你可牢記在心。
你才是吳媛的有終有始的大恩人了。
我深感婆婆之恩,今生不能報效了。
”就把白绫衣袂扯下一條,以小刀刺碎玉腕,将□□蘸血,寫詩一絕,道:
貞心如鐵石,斷首謝江郎。
隻看青絲發,應留終古香。
小姐挨至更深,渾身穿了青布衣裳,通身将線密密縫好。
曉煙見了,笑道:“為何小姐着了布衣,又縫沒了?睡時怎麼樣脫?”小姐道:“外邊風聲不好,女兒家恐怕出頭露面,縫了方才穩便。
”曉煙道:“原來如此!小婢也要學着小姐,将衣縫了。
”小姐道:“丫頭家何必如此!這也由你。
”
是夜,曉煙、雪婆坐到四更,果然軍聲震天。
家人驚慌來報:“獻先鋒的兵将宅子四下圍住,聲言要搶小姐為妾,在那裡打牆壁,将沖進來了,如何是好?”吳老夫妻奔進房來,抱着小姐大哭。
小姐從從容容對父母拜了四拜,道:“女孩兒天生薄命,死在須臾。
願二大人努力加餐,切勿過悲。
兒死不辱及爹媽的。
”夫人見說,越哭得兇了,又見他帶着寶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