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不脫白。
況藥侯親家,忠厚有餘,自然推烏及屋,則兩人功名之地,倒在此舉。
因此一門安樂,隻等好消息。
卻說那陶老夫人在家,正值五十華誕,老夫人先同媳婦慧姑商議道:"你公公在家,遇了老身誕日,必然親戚俱來稱賀把盞。
今父子俱在任上,家中又無人主持,親戚們也未必盡來。
如今隻教幾位女僧,念誦兩日佛經做些預修的意思,娘子意下以為可否?"慧姑道:"婆婆之見甚是。
"即教家人仆婦等,收拾家中。
再叫陶旺,去請念經的女僧。
當下陶旺奉了夫人、大娘之命,各處去請尼僧。
原來雙流縣是一個小縣分,地方僻陋,陶旺請了一日,隻請得四衆尼僧,帶了經忏佛軸鐘鼓魚钹等件,到得府中。
家人仆婦通報,老夫人出來相見了。
又教媳婦出來,衆尼各來問訊畢,到後邊茶點。
夫人道:"七夕之日,是老身賤誕,特屈師父們來做些好事。
隻是舍下寒陋,有慢師父們不安。
"衆尼俱各稱謝道:"今日天晚,想已不及起忏。
"夫人道:"正是,今日初三,明早初四起忏,恰好初七圓滿。
"衆尼道:"如此極好。
"須臾素齋,夫人、大娘又請衆尼入席。
說話間夫人道:"适才未及請問師父們法号?寶刹何處?今乞道其細。
"一尼道:"小尼住在南門外水月庵中,賤号上智。
"一尼道:"貧尼住在城内奉化庵中,賤号果幻。
"一尼道:"上尼住在東門外小天竺堂中,賤号印空。
"一尼道:"老尼住在北門外上灣村般若庵中,賤号法鑒。
"夫人道:"老身意欲再請幾位,多做些法事,難道寶刹四處,隻有師父們四位麼?"那上智、果幻、印空三個一齊道:"敝庵止有貧尼等一個。
"惟法鑒續後答道:"小庵共有二衆,一名法鏡,一即老尼。
因庵中還有一位小姐,一個侍妾,在内避難焚修,故此留我師兄在彼服侍相伴,獨老尼來奉命。
"陶夫人聽見,便疑惑到梅小姐并佛奴身上。
問道:"師父,你曉得那小姐是何等樣人家的?姓甚名誰?怎麼一個模樣?"法鑒答道:"那小姐異常标緻,住在庵中,并不肯說出自己家世。
隻聞得一個狗什麼,說是他的哥哥。
他平日題些詩句,後邊但寫着醒名花三字,亦不落款。
所以連名姓也不曉得。
"陶夫人便兩眼流淚道:"這便是我家杏芳小姐了。
那侍妾便叫做佛奴,誰知二人倒在你們庵中受苦,好不苦煞人也。
"便大哭起來,立刻教家人仆婦跟了,要親到庵中去接小姐。
正是:
孤蹤飄泊杳難尋,盡日閑談得好音。
此去相逢驚喜處,一番歡笑一沾襟。
隻見那法鑒說道:"夫人那裡知道就是令愛小姐哩,況貧尼一時失言,那小姐原叮囑老尼,切不可洩漏風聲。
夫人若去,未知是與不是,豈不遺累了我。
"夫人便道:"師父有所不知,他就是梅禦史老爺的小姐,是老身的侄女。
小姐的哥哥梅大爺,綽号叫做狗低頭。
小姐生得絕世無雙,自己起個别号叫做醒名花。
今聽了師父所言,必定是他無疑,斷不贻累師父。
"法鑒道:"夫人有所不知,那小姐是便是了,但是前日來庵有......"法鑒說到這有字,便住了口。
陶夫人道:"師父有話就說,何必沉吟。
"法鑒道:"恕老尼無罪,方敢實說。
然事到其間,亦不得不說了。
前日小姐到時,有兩個萬安屯聚義的,叫做賈龍、蔡大能送來的。
那姓蔡的,不瞞夫人說,就是老尼的外甥,他兩人雖在綠林之中,然做人忠直,不是等閑殺人放火的。
就是送那小姐來時,着實分付我,好生服侍。
又将白銀二十兩,為小姐薪水之費。
以後又不斷送東西來問候,隻教老尼在門外問句說話,足迹不入庵門。
阿彌陀佛,嗄,他二人着實做了一樁好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