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過頭,看見身旁睡卧的他,這才稍稍平複一些驚惶,随即将丈夫搖醒。
任墨遠張開眼,感覺尚未天亮,不免納悶妻子為何叫醒他。
“怎麼了?”他坐起身,一手扭開床頭燈,卻見妻子滿面淚痕,霎時訝異不已。
他摟住她肩頭,輕聲哄道:“作惡夢嗎?沒事了,我在這裡一直陪着你。
”
她淚眼蒙蒙瞅着他,心口抽緊。
如果,她的重生幸福要以他的生命做代價交換,那她甯可不要。
如果要他代她生病受死,她甯願一個人在前生承受,孤單地死去,也不要像現在這樣眼睜睜看他離她承受不了失去他的痛。
她偎進他胸懷,一歡小手緊緊捉扯他衣襟。
“你今天請假去看醫生好不好?我怕惡夢會……”她頓住,不敢說出胃癌絕症詛咒他。
“隻是短暫胃痛的小毛病沒什麼大不了,你竟然焦慮到作惡夢?”一聽她惡夢根源是擔心他健康隐憂,他有些無奈,卻也感動她一心為他。
“拜托,去做檢查。
”她眉心輕揪,仰臉央求,一歡水眸盈滿淚水。
知道他怕她哭,此刻隻能用眼淚說服他。
見狀,任墨遠馬上投降。
“好好好,我聽你的,别再哭了。
”他不得不答應妻子的要求,隻能破例臨時請個病假去醫院就診。
他最怕妻子掉淚,比起兒子哭泣還令他心疼且手足無措。
檢查結果,醫生判斷是胃炎,吃藥治療并注意飲食便可。
但她仍不放心,要求自費做全身健檢,尤其是腸胃方面更要詳做各項檢查。
“醫生不都說隻是胃發炎,吃幾天藥就好了,我身體沒其他毛病,不用特地做全身健檢。
”任墨遠認為妻子太過大驚小怪。
“都請假來醫院了,就徹底做個檢查,就當讓我安心好嗎?”顧千薇輕蹙眉心,向丈夫央求着。
前生她因長期飲食不正常引發胃痛,初期檢查因是胃炎而疏忽,盡管後來不适症狀益發嚴重,也因忙于工作沒時間就醫,一再以藥物緩和症狀,直到最後無法忍受不得不上醫院,卻已被診斷為胃癌末期一想到那病症,她心陡地一緊,害怕他會重蹈她覆轍。
任墨遠原要拒絕,一見妻子又泫然欲泣,他害怕她的眼淚攻勢,隻能答應要求。
一整日,他做了各項檢查,她臉上始終挂着擔憂不安,他隻能一再安撫她,不明白她為何因一個惡夢就犯神經質?
直到幾日後,返回醫院看檢查報告,他的健康無虞,沒有任何不好的細胞出現,她驚惶幾日的心弦這才真正放松。
“太好了。
”離開診間,她将他檢查報告的牛皮紙袋抱在懷裡,無比寬慰地說。
“就說你瞎操心,你老公我的身體很健康,回去再讓你徹底檢查一番。
”任墨遠微傾身,在她耳邊故竟說得暖眛。
見連日來滿腹憂愁的妻子總算露出一抹輕松笑容,忍不住開她玩笑。
她沒因他的話臉紅心跳,竟在大庭廣衆下,轉身就張臂摟住他。
他被她的動作驚住,一時無從及應。
“太好了,你的身體很健康。
”她再次欣慰地說。
仰臉看他,不由得對他諄諄叮咛起來,“以後三餐都要正常吃,盡量不要喝酒,尤其最近一個月一滴酒都不能沾。
”
“是是,都聽你的。
我們可以回家了吧?”面對妻子大刺刺在醫院大廳摟抱他,他及倒萬分不自在,不想繼續引人注目,隻想回家再跟妻子好好恩愛。
盡管丈夫的健康檢查沒大礙,顧千薇仍不敢大意,對他的飲食特别注意,甚至每天替他準備午餐。
任墨遠沒有異議,欣然接受愛妻便當,而每每應酬要被敬酒,他便把妻子搬出來,以懼妻為由,暫不能飲酒。
自兒子上幼稚園後,顧千薇便覺空閑時間多了,不禁有想工作的念頭。
她并非又萌生對事業的企圖心,隻是